“只是一个我念念不忘的栖身之地罢了,”宋如烟不在意道,她本就低沉的声线被压得更低,在夜色中莫名显出几分凄凉,“没了就没了,正好落个清净。”
宋如烟的表现太过淡然,刘珂一时竟不知道还有什么理由能说服对方。
但只有宋如烟自己知道,她的心里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镇定。
那桃木梳所用木材至少有千年树龄,早年出不了宅院,她忍痛借着桃木梳内的灵气修炼多年,现在桃木梳和她阴气相连,又岂是能说扔就扔的东西。
若不是那夜她被楼逍伤得太重,她也不必把梳子放在刘珂身上去吸对方的生气。
刚刚顾唯笙在抢梳子的时候,宋如烟就躲在靠化物笔辟开的小空间里,只是那时楼逍还在现场,宋如烟根本不敢冒险去夺。
那火实在是太过诡异,宋如烟甚至产生了一种化物笔也会被对方烧成灰烬的错觉。
但所幸桃木梳早就被她用化物笔画了符咒保护起来,只要隔开楼逍,那个身上全无鬼气的顾唯笙根本伤不了它。
正当一人一鬼相顾无言之时,宋如烟手中外表平平无奇的毛笔却突然抖了一抖,宋如烟手心光影浮动,中年男人的哀嚎清晰地传入刘珂的耳中。
“这声音……是徐导?!”刘珂身体前倾,试图从那些微小的光影中找到熟悉的人影。
宋如烟状似无意地按住毛笔并握紧了拳头:“看来你早上没白挨他的骂。”
“为什么要把徐导也牵扯进来?”惨叫声被宋如烟压了下去,但它却一直回荡在刘珂的脑海里,“就算他想抢桃木梳,但我并没有给他不是吗?”
“坐下,别激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的宋如烟轻声道,“傻姑娘,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把梳子吗?”
“因为他想摆脱我啊,”宋如烟笑靥如花,刘珂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个楼逍就是他专门请来对付我的。”
刘珂的嘴唇抖了抖:“为……为什么?他怕你,他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约定啊,”宋如烟愉悦道,“你还小,根本不知道约定的威力有多可怕,这部电影是他欠我的,只要他没死、只要我还在这里,他就算爬着也要回来还。”
化妆间的抽屉被宋如烟一个个拉开,她熟练地用着这些不属于她年代的工具为自己上着妆,动作迅速而又果决,仿佛这个妆面已经被她化过千百遍一般。
妆面高雅又喜气,刘珂喃喃道:“新娘妆……”
“没错,”宋如烟的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拍完这部电影他就应该娶我,可现在我等不及了。”
等不及让徐青山尝尝什么叫做后悔莫及。
宋如烟的行为让刘珂十分不解,她困惑道:“你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因为他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娶我啊。”宋如烟拿起毛笔,刘珂也不见对方用笔蘸过什么,宋如烟仅仅是用笔在脸上随意一扫,那本来只能称得上致的妆面就立刻变得夺人心魄了起来。
“刘珂,你说我美吗?”宋如烟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刘珂的脑子里却只有“被骗了”这个念头。
她气愤地指向宋如烟手中的笔:“我今早那两幅妆面的成功根本就不是因为你教我的技巧,而是因为这支笔对吗?!”
“虽然那支笔是假的,但它的效果也很棒不是吗?”宋如烟嘴上答着,目光却半点都没分给刘珂,“本来想把它送给你,就当做你帮我把徐青山和楼逍引到这来的奖励,但没想到一靠近楼逍它居然就自己烧成了灰。”
“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