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用过早点,又喝了汤药。
半夏把碗碟走了,屋里静静的,只有谢隐在转着手里的茶杯盖子,偶尔发出一声轻响。
阳光透过窗户上糊的绢纱,映在严半月脸上,更显得他肤色白皙通透,只是眼下有一抹青痕,应该是晚间没有休息好吧。
“严先生?“
严半月没有反应。
“小十五?“
严半月立刻睁眼瞪了谢隐一眼。
谢隐放下茶杯:“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什么,只是我身份特殊,恐牵连于你。”
“不是已经被牵连到这了么?”严半月换了只手撑着头。
“……”
“若是我因你连累而死,还死得不明不白,你让我师尊和我师弟找谁报仇?”
“……死什么死,我只是推测,偷走马匹的人是从昨天那帮鞑蒙国武士那儿偷跑出来的。”
谢隐将有关鞑蒙国的现状以及公主被逼联姻的事情跟严半月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只略去了父亲进菩提院礼佛的部分。
“这么说来,若是你父亲应允了联姻,这位公主要嫁的人就是殿下你了?”严半月已经完全瘫在榻上,靠着软枕一副听人说书的样子。
“可以这么说。“谢隐正色道。
“那若是让太后与鞑蒙国王爷的联姻成功,岂不是对你更加不利?”
“可以这么说。“
“……但现在公主出逃,打乱了他们的计划,而且照你的推测,偏偏这位公主还偷了我们的马,要引你现身,这究竟是何用意?“
“我也想知道她是何用意,又是如何知晓我们的身份的,还是说这些都是幌子,只是为了试探我们的虚实,所以真假难辨之时,不妨以静制动,以逸待劳,毕竟我只是一个将死的病人,此行只是跟着神医以求救命而已。“
“看来我是了一个不得了的病人,难怪师尊要嘱咐不许治疗与火鸦道人有关的病人,原来是这种用意。”严半月想起还毫无音讯的师尊和师弟,还是有些担忧。
谢隐心说,这恐怕不是他老人家的真正用意吧,但嘴上仍道:“难为严神医了,谢隐虽不能动武,但也有所布置,危机时刻必会力保神医安全。”
“嗯,大军杀到的时候我会只顾自己逃命的。”严半月一本正经地说道。
谢隐一笑:“云儿甘愿替老爷断后。”
严半月一听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坐起身来正要回嘴,门外传来嘲风的声音。
“老爷,夫人,车马已经备好,请两位启程。”
“知道了,门外候着吧。”严半月自然接过话头把戏演完,然后对着谢隐无声说了一句什么,谢隐哈哈一笑,拿过纱笠、手套全部戴上,也没忘了给严半月脸上装点上一点胡须。
出城的时候,有鞑蒙国的武士在城门口探查,看来丢了的人还没找到,但无奈这里仍是姜国国境,也不敢太过放肆,嘲风驾着马车驶出了小镇。
行过晌午,路遇一处长亭,嘲风停下马车,请谢隐和严半月下车休息用餐。
“可有觉得不适?”严半月关切地询问“夫人“。
谢隐并未摘下纱笠,只是摇了摇头,在外人看来真是温柔娴静的模样。
“老爷夫人,有人跟了我们一路了。“嘲风小声道。
“嗯,确定只有一人?“严半月吃着桂花松子糖。
“确定,一人一骑,而且那匹马就是我们丢了的,四蹄踏雪,属下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