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别有意思,何笠阳的房间有套办公的桌椅,但那是成人坐的,桌子太高,椅子高度是固定的,太矮,陈恪青坐在椅子上够不到桌子,他踩着张小板凳写字,何笠阳过去看,他的字写出来还是以前的字,刚劲有力,看着这个小朋友写着老气横秋的“爸爸爱你”的话,何笠阳坐在边上磕着瓜子看陈恪青写,他写几句,何笠阳就忍不住笑出声。
陈恪青被他笑得好生无奈,好不容易写完了,把信给封上:“多过个几天再给他吧,先把眼前的事度过去再说吧。”
何笠阳问他:“陈恪青,你是不是不想变回去了?”
陈恪青侧目:“你什么意思?”
何笠阳笑着说说:“我说真的,我仔细想了想,这要是我返老还童回到八岁,重新获得一次青春,我肯定会很高兴,换我我也不想变回去,这多好的事……”
何笠阳话还没说完,陈恪青脸色愈发难看,上次他也很生气,但这次又不一样,他几乎是有点失控了,阴沉暴躁地说:“好个屁!”
何笠阳怔住:“你说脏话诶?开个玩笑不用这样吧。”
陈恪青跳下小板凳,去卫生间洗脸刷牙了,何笠阳跟过去,看他又气得鼓着脸,讪讪的说:“好啦,我和你道歉行吗?你生气什么啊?”
陈恪青穿着画着卡通小黄鸡的儿童睡衣,劲儿地拧着他的向日葵图案的儿童毛巾,像个大人一样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和何笠阳说:“明天就是你爸爸的忌日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何笠阳这才羞愧地记起来,想想日子,还真的是,周六是他爸爸的忌日,最近事儿那么躲,太忙了,他都忘了。
☆、第十四天
何笠阳带上了陈恪青还有小雨,先去奶奶家,她给爸爸准备了许多东西,但是照他们这的习俗长辈是不好给小辈扫墓的,所以每年都只有何笠阳去,没离婚的时候陈恪青会陪他,这两年他们闹离婚,去年就是他自己一个人去扫墓的。
今天是个大晴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热得像蒸炉,奶奶准备了两顶小草帽给两个小朋友,没他的份,他们俩还有小水壶!准备就绪以后就去公墓了,何笠阳提了一大篮子祭品,带着孩子爬山,爸爸的墓地在很高的地方,越高的位置价格越贵,家里有点钱的都会尽量买高点,这是作为人的一生可以争的最后一口气嘛。
但真的很难爬啊。
他这种缺乏锻炼的苍白中年大叔真的是累得老腰都要断了,小雨都跑得比他快,跑到他前头对我喊:“爸爸,你快点啊。”
陈恪青扶着他的小草帽跟在何笠阳旁边,小脸晒得红扑扑的,板着脸担心地对她说:“要不要我给你拿一些。”
一边又向前面喊:“小雨,别跑了,慢点。”
何笠阳低头看他一眼:“我不想被人告虐童啊。诶,你现在真是太矮了,我每次低头看你双下巴都要挤出来了。”
陈恪青:“……”
终于爬到了,何笠阳累得先停下来喘几口气,抬头,看到爸爸的墓前已经放着一束花了,有个头发花白年约五十的男人站在他的墓前抽烟,何笠阳讶然地“啊”了一声。
以前每年何笠阳过来扫墓都会看到有一束白菊花,但是从没有碰到过这个放花人,何笠阳问过奶奶,她说是爸爸的朋友。她说爸爸是个人缘很好的人,何笠阳记得以前在他更小的时候有更多的花,后来渐渐少了,只剩下这束白菊花,年年都有。
何笠阳想了想,走过去,那个男人注意他,转头,站直身体,何笠阳打了个招呼:“……你好?”
那个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你是……那个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