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个大好人。
他们说了几句话,就各自睡觉了。陈恪青不知道他一晚上都紧张地没睡着,他一动不动地听着陈恪青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他知道陈恪青报考了什么高中,也报了那所高中,拼命学习,吊车尾考进去,他们进了同一所高中,同一个班级。老师看档案发现他们两个初中就同校同班,于是把他们安排成同桌,又安排到同一个寝室。
从那之后他们才真的慢慢熟悉起来。
何笠阳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还把这些事记得这么清楚。
在梦里它们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历历在目。
早上,何笠阳醒过来时还有些惆怅,谁能不怀念自己的少年时光呢?即便笨拙、老土,那也是不可代替的岁月。他掀开被子迷迷糊糊地去上厕所,一推门进去,发现卫生间里居然有个陌生人影,猛地被吓清醒了。
接着他认出这个小孩是陈恪青。
哦,对,陈恪青返老还童了。
他正在撒尿。
何笠阳挑了挑眉,低头看了一眼。
他卑鄙地有点高兴,幸灾乐祸地啧啧感叹:“好小啊……”
陈恪青一言不发,默默地把小叽叽塞回儿童内裤里,骂都懒得骂。
早餐桌上,小雨天真无邪地问:“爸爸,小明哥哥为什么跟你睡啊?”
何笠阳和蔼可亲地表示:“你别看小明哥哥这么可怕的样子,其实他胆子很小的,一定要人陪着睡,不像我们小雨,是个勇敢的孩子。”
小雨光荣地挺起胸膛,给了陈恪青一个“你好可怜”的眼神。
陈恪青无言以对。
何笠阳要笑喷了。
得去上学了,今天是周五。
小雨这个好奇宝宝又发问了:“哥哥不用去上学吗?”
何笠阳胡扯说:“嗯……小明哥哥是乡下来的,他爸爸妈妈不让他念书。”
小雨愈发可怜他了。
陈恪青一个人在家待了一天。
何笠阳下班回去,路上再买了一个儿童座椅,晚上才和陈恪青商量:“这都三天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你打算怎么办?我觉得你一时半会儿也是恢复不了了?难道一直就这么做个黑户待在家里吗?我是没意见,但我国是有九年制义务教育的啊,宪法规定适龄儿童必须上学,到时候警察找上门了说我虐待儿童怎么办?我又拿不出你的户籍证明。”
陈恪青穿着小雨的旧睡衣,上面印着黄色的小鸭子,盘腿坐在床头,双手抱胸,神情苦闷,俨然是个小总裁。
陈恪青也不在意,他郁闷地叹气:“再等等吧。”
他们之前也商量过一次,陈恪青跟他爸妈倒是已经编了借口,说是出去度假三个月。何笠阳想:虽然陈恪青他爸妈在加拿大,平时联系不算热络,可一旦发现陈恪青消失,随便查下就能知道我是最后一个和陈恪青见面的人,到时候警察怀疑陈恪青被杀人灭口……第一个抓的他妈的肯定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