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谢婉宁点了点头,她看了看陆起淮俊秀的眉眼,怎么这样熟悉:“先生,我们以前见过吗。”
陆起淮微楞,然后回答:“怎么这样问,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谢府的书房外,你忘了不成。”
谢婉宁点点头,可能是她想多了,她以前怎么可能见过陆起淮呢,这个梦弄得她越发糊涂了。
时间不早了,谢婉宁整理好卷宗:“那学生这就走了。”
她抱着卷宗往外走,回身关门的时候就看见陆起淮的手放在海棠花旁边,穿着单薄的直缀,竟然生出几分孤寂感来,她轻轻合上了门。
外头的风大些了,吹的门外的灯笼滴溜溜地转,守在一旁的仆妇马上拿了钩子挑紧,然后推开了房门。
风一吹进来呼啦啦的响,仆妇往前走,面上带了笑:“陆夫子,这海棠还是您亲自拿过来的呢,”然后凑上前把装着水的黑漆碗递给陆起淮。
“这花儿是先生您自己家里种的吧,生的可真好,”仆妇说道。
陆起淮接过碗,用手轻轻沾了水往海棠上撒:“是我母亲种的,她平日里喜欢种花。”
仆妇就赞了句:“老夫人的手艺好,这花开的真好。”
陆起淮看着白玉瓶里茕茕的一支海棠,明媚娇艳,像她。
到了晚间忽然下起了雨,越下越大,外面的街道到处是淅淅沥沥的声音。
陆起淮虽打了伞,回府后直缀的边儿也沾了水,颜色显得深了些。
陆府正堂里正亮着灯,一个妇人靠在太师椅上,手上拿了串佛珠,眼睛却闭阖着,显然是睡着了,一旁的小丫鬟却一点儿声都没出。
陆起淮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他立在庑廊下,上面挂着灯笼,暖黄色的光,在雨中一荡一荡的。
他折好了伞,递给一旁的马和。
许是闹出了些动静,正堂里的妇人睁开了眼,佛珠却不小心落在地上,噼啪一声,清脆的响声。
陆起淮拾起来:“娘,您不是答应我了吗,以后不要等我到这样晚了,您的身子吃不消,”他看着眼前的妇人,明明只有四十岁,发丝却早都斑白了,眼尾都是细纹,明明和那些世家夫人一样的年纪。
罗氏站起来,笑容和蔼:“我的身子哪里就这样娇贵了,”说着就看到了陆起淮湿了的衣角:“还不去换衣裳,等会子着了凉可怎么办。”
罗氏把佛珠盘在手上,皮肤上有些粗纹:“我叫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马上就热好了端过来,”说着就叹了口气,“你怎么穿的这样单薄。”
陆起淮握了罗氏的手扶她坐下,又特意吩咐了一旁的小丫鬟拿来靠枕:“儿子知道了,明日就换上厚衣裳,”他想起下午小姑娘也是这么说的,唇角不自觉就勾了起来。
罗氏自然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平时一贯清冷的人,此刻竟笑了起来,她装作无奈的样子:“别家夫人总说你是个省心的,依我瞧啊,你是最不让娘省心的,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娶亲。”
罗氏看了看陆起淮的神情,试探道:“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陆起淮听了这话不知道怎的就想起了谢婉宁,他闭了闭眼,她还是太小了:“时候到了,儿子会同您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