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身上的锦被有些厚,谢婉宁把胳膊拿出来,不小心就摸到了锦被上绣的祥云纹,纹路清晰,谢婉宁咬唇,她与陆起淮除了前几次的偶然相遇,可谓是毫无交集,她该怎么才能接近陆起淮呢。
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女学里琴艺考核的日子。
琴艺考核是女学里一项重要的活动,琴作为四艺之一,很是重要,不只教授琴艺的先生会来,就是女学里其他艺科的先生也会参与,算得上是热闹。
琴艺考核设在女学里的西楼,就在女学的西面,西楼雕梁画柱,很是致漂亮,里面也很宽敞,能容纳很多人。
一大清早就热闹起来了,女学里人声沸腾,小娘子们都往西楼信步而去。
“婉宁,这可怎么办呀,昨晚儿上我熬夜练琴来着,可是指力还是控制不好,琴音的高低转换也不行,”程昭开始碎碎念,小脸上的眉毛皱的紧紧的,边走边叹气。
谢婉宁安慰程昭:“不要着急,越是这样就越弹不好,成绩反倒会更差。”
程昭的步子就停了下来:“婉宁,你说的这个理儿我是懂的,可是郑先生……”说着欲言又止。
谢婉宁恍然,郑先生琴艺高超,名声在外,很令人信服,只不过她的要求也很是严格,算得上是女学里一众琴艺先生中最为严厉的,只不过,若是谁能得了郑先生的青眼,成了郑先生的弟子,那可真就是扬名儿了。
程昭就接着道:“我听说郑先生想通过这次琴艺考核来徒弟呢,”然后顿了顿,“听卫曼冬说陆乐怡她姐陆雅怡也有这个意思,”卫曼冬是礼部侍郎卫大人的千金,与程昭和谢婉宁的关系不错。
郑先生淡泊名利,虽说陆雅怡是陆修文的嫡长孙女儿,也没有因此而特殊对待,谢婉宁笑了笑:“程昭,陆雅怡凭着她自己应该也可以。”
程昭就叹了口气:“也是,那陆雅怡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也就你大姐与她差不多。”
到得西楼时,里面已经满是女学生了。
卫曼冬站起来向谢婉宁和程昭挥手,谢婉宁和程昭就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卫曼冬性子活泼开朗:“等你们好一会儿了,做什么这么慢,”说着又指了指前面,“喏,陆雅怡在那儿。”
谢婉宁就往前看,陆雅怡今日穿了水绿色的蜀锦襟子,品竹色的湘裙,琴桌上放着一张七弦琴,脸上笑意盈盈的,正侧过头和陆乐怡在说些什么。
程昭就接着道:“陆雅怡是选了七弦琴吗,郑先生是乐曲大家,各种乐器都有涉猎,但总归还是这七弦琴最为稳妥。”
琴艺考核并不限制乐器,女学生们大都选择自己喜欢的乐器,也因此,琴室里面各式各样的乐器,谢婉宁为了保险,也选了七弦琴,想着就低下头看琴桌上的七弦琴,颜色古朴,断纹致。
卫曼冬舒了一口气:“听说陆雅怡在这上头颇有一番研究,估摸着这次琴艺考核的风头都在她一人身上。”
程昭也点点头。
一时间女学生们都准备好了,琴艺考核的主持人走到前头,肃了肃嗓子:“各位女学生们,一会儿按了顺序弹奏即可。”
前面列了一张长案,琴科的先生们就坐在那里,郑先生自然坐在中间,她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头发微微挽了一个攥,穿了件蓝色的襟子,面色冷清,嘴唇紧抿,看着就有些严肃的样子。
为了显示公正,这次的顺序是抽了纸条来决定的,纸条上是方正的小楷,字迹端正,谢婉宁抽到了十二号,不远也不近,程昭和卫曼冬分别抽到了三号和五号,位置有些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