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是的,可现在……”
“你是想说现在不是吗?可为什么你从一开始到现在一次都没有叫过我的名字?”哽咽地说出这些话,眼泪终于忍不住又落了下来,没有任何声音。
丘晨说不出一句话,他承认这是自己逃避事实的表现,所以从来不敢正视眼前的人。可看着白若涵这样无声的哭,心中是一阵阵的抽痛,不想伤害的人却伤得最深。用手指轻轻擦去白若涵眼角的泪,温热的手掌抚上白的脸庞,他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满含着泪水的双眸,哀伤地看着丘晨,“告诉我,我真的存在吗?你真的能看到我吗?”说完,白若涵突然坐了起来,双手紧抱着漆头,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你走吧,每个人的眼里看到的人都不是我,爸爸也是,他的眼里只有妈妈,你也是,你的眼里只有杨诗。”
丘晨想探过身去抱他,不想被他大力地一把推开,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你走!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不要当替代品。”哭喊声中伴着无尽的颤抖,纤细的双手紧紧抓着身旁的被单,手臂上的青筋突了起来。
“你不是替代品。”
从地上爬起来,丘晨冲到床边,想试图握住那双无助的手,却被他挡开。
“那我是什么?我对你来讲究竟算什么?”
丘晨僵直地站在原地,从来没有想过白若涵对他来讲是什么?起初他确实想从这个孩子的身上寻找杨诗的影子,特别是那双眼睛。可每次透过那双眼睛,他看到的是一个单纯受过重伤的内心。是同情?不是,他自认为没那么好心,那到底是什么呢?
“什么都不是,对吧?”止不住的泪水滑过脸庞,流入脖颈,好凉,一路凉至心底,原来自己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清亮的双眸不再流露出光,而是空洞地望着眼前的人。犹如深潭的眼底,那里不再有阳光的碎金,不再有柔和的波澜,而是一潭的暗淡。
半晌,丘晨小声地问:“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白若涵停止了哭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走下病床向门口走去,“我去洗把脸。”
“我陪你去。”
回过头,苍白的面容挂上了一贯的笑容,“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便走出门去。
可在病房等了5分钟还不见白若涵回来,丘晨不有些着急,便冲到洗手间去找,却发现他竟然不在。心一下子全乱了,上上下下把医院的所有洗手间找了个遍,仍然没有。怎么办?他能跑到哪儿去?千万不能做傻事。镇定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有恐慌,随手抓到人就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很白的男孩子?
“好像是看到一个这样的男孩跑出去了,可具体去了哪儿,我不知道。”一个护士说。
还没完全听完她说的话,丘晨便冲出了医院。
拖着疲倦的双腿漫无目的地跑着,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希望。
原本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此时已经阴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在头顶积聚,重重的压在没有光芒的天空。灰色的基调,淡抹的黑色,带着无尽的阴郁、消沉、暗涩。不到半刻,豆大的雨点砸落下来。
停止了无休止的奔跑,任雨水一步步浸湿自己的衣衫,让它一针针扎入自己的内心。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任其一遍又一遍冲刷着苍白的面容,凝水的黑发沉沉的压住额头,看不清前方,也不愿抬起头,冻得发紫的嘴角勾着冷笑。
果然是这样,自己的□□竟然是杨诗的!如果不是这样,他应当不会再来看我吧,也不会对我这样好,这样关心我。养我都是因为这双眼睛吗?你一直看着的人是我吗?果然自己本身是一点儿价值也没有。父亲的眼里也只是看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