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没问,”简竺轻声道,“你……为什么救我?”
玛林转头疑惑道:“嗯?”
“我说……”
玛林伸过手,白皙的手指配上血红指甲油,显得分外妖娆。
然后这只漂亮柔软的手轻轻一推,毫无防备的简竺就背对人群跌了下去。
他脸上的表情完全凝固,但眼里一片茫然,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嗯?你想说什么?”玛林一歪头。她脸上还是那种疑惑而无辜的表情,那笑容此时在简竺看来满满的都是恶意。
为什么?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啊?”玛林笑了起来,“哎呀,你可真好玩。现在很明显打不过来了嘛,我得去逃命啊,当然顾不得你了。啊对了,谢谢这一路上你帮我挡刀。”
不……
下落中,他听见身下沙哑的声音吩咐道:“你们按住他。”
有人接住了他,却又把他的四肢牢牢按在地上。简竺却无心挣扎,他只是睁大着眼,透过尘土看向屋顶上的那个女孩。
他忘了,玛林从来都不是完全的保护者。
这时候动物们自觉分开,鼠脸慢慢踱步过来。他看了看简竺,第一次回头对人群外的纯白面具们说话:“该你们表示了,他现在落在我们手里了。”
纯白面具们没有动。
“不过来的话,”鼠脸声音越发阴冷人,“那就滚回去继续当我们的奴隶吧!供我们捉弄取乐,被我们鞭打辱骂,反正你们是那么弱小。”
“不……”非常嘶哑的声音从纯白面具口中吐出,而且很耳熟。他们的身体不自觉痉挛,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很痛苦的回忆,但他们又抗拒这种虐待他人的行为。
简竺知道他们被黑衣包裹下的身体瘦弱纤细,布满怎样触目惊心的伤痕。不顾身上的疼痛,他力地转过脸,清澈的眼睛对上空洞的面具。
良久的沉默后,一个身形娇小的纯白面具走了出来。简竺认出来他就是晚上逃出他家别墅的那个人,他手里拖着一把斧头,上面还沾着血迹。
喀喀喀,斧头与地面摩擦滑行,他慢慢走近简竺。
对着简竺,他举起斧头。
“对,去杀了他。”
玛林还没走,她一直在屋顶冷眼旁观。简竺抱着微弱的希望,最后一次求救于她,“救救我……”
摊开双手,玛林无奈道:“可我不对小孩下手。这位一看身形就知道他只是个小孩子。”
内心刚升起绝望,简竺就瞪大眼。因为玛林翻了车,她想走,可动物们不打算放过她。不知何时有一个纯白面具摸到了她身后,一斧头砍在她背后,随后一脚把她踹了下去。惨叫声响起,很快玛林就被动物围住了。
简竺暴起。从没有一刻像这样,愤怒在心里不断燃烧,他不知道在生气什么。也许是对玛林的放弃,也许对是自己的无能,也许是对动物们的愤懑,也好像是对纯白面具的悲哀。极度的愤怒下他不知怎么爆发了一种力量,挣脱了束缚。他抢过被踢到地上的刀,开始无目的的乱砍,也没注意到原本杀他的纯白面具悄悄后退了几步。
不久前他在心里还在恶心杀人的行为,现在他烧的眼前一片血红,身体重复着机械的砍杀动作,钝器砍进肉体的噗呲声仿佛隔着一个世纪才传进耳朵。叫醒他的是一声惨烈的咒骂,简竺迟钝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些纯白面具都开始拎着斧头砍开动物了,
当大批动物杀没了的时候,他们开始自相残杀。
什么……情况?
身后传来利器声,简竺反应极快地一侧身,但整条胳膊被划出深可见骨的血口。砍伤他的是鼠脸,现在在场只剩下他一个动物了。
简竺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他妈可真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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