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着实尴尬。
有了燕子骆,简竺很多时候都可以闲下来了。品茶看戏、买古董、看字画、哪怕是做生意,燕子骆都能帮得上忙。看起来像个文雅之士的家伙,认真起来一丝不苟,嘴皮子比谁都利落。
虽然会有失落,毕竟是看着陪着长大的孩子,但简竺并不难过。
他看着谢琅一路走来,从不到他腰的小娃娃到如今比他还高上一些的青年,从被人坑骗到现在拥有瞩目的瑶阁。而现在这个孩子终于在二十多岁遇到了人生第一份爱情。虽然岌岌可危,但在有限的时间内还是让谢琅感到了幸福。这样就足够了,他珍视的孩子追寻到了自己的幸福,那么他也会为这份幸福而快乐。
唯一有缺憾的,大概就是燕子骆身体不太好吧。每次去他的住处,那里都弥漫着淡淡的中药苦味。但平心而论,燕子骆对于谢琅,也是拿了真心的。
简竺一直不明白,只是那年雪杏林初见,就可以让燕子骆对一个人倾心到如此程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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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骆琴技很好,有时他会带着谢琅爬到山顶,在清风中弹奏古调。
《相见欢》《凤求凰》……他在原调的基础上进行改动,将曲子表现的更加欢喜。谢琅脸皮薄,《凤求凰》的前调一响起来他就咳嗽。
他带着满身才气,却也不肯在科举上更进一步,宁愿花时间陪在谢琅身边。
谢琅对这个人的抵抗力日渐消减。
在一日的夕阳下,在杨柳吹拂的清香中,燕子骆从身后环住谢琅的腰,轻轻吻了他的脸颊。
“澄思,与我在一起吧。”
谢琅垂眼,将手温柔地扣入环在腰间的手里,十指交缠。
你我都知道,这是一份行走于钢丝上的爱情。
最终,这份如梦的感情也如梦一样破碎了,露出他们拼命掩盖的残酷现实。
两人在廊桥下拥吻时,被谢父瞧见了。
这并不是他们最后一次亲吻。若是会预测未来,谢琅想,他宁愿时间停留至此。
简竺每次都会自觉退回黑暗里,不去当电灯泡。所以等他察觉到不妥时,谢父已经瞧见了。
谢父手指着分开的二人,浑身颤抖:“你、你们!”
谢琅比想象中要冷静得多。他转头对燕子骆说:“府上有事,就不招待你了。”
燕子骆深深瞧了他一眼,对谢父道:“都是晚辈存心引诱,澄思他什么也不懂,伯父要怪就怪晚辈吧。”
谢父面色涨红,咬紧牙根才咽下了涌到嗓子眼的“滚”字。他捏紧拳头,一字一顿满含戾气道:“燕侄,这是府上家事,烦、请、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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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里,谢琅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谢父狠狠扇了他一耳光,用劲之大,谢琅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谢夫人在旁边沉沉叹气。
见儿子低着头,谢父气不过,额上青筋尽绽。他连话都不说,拿着家法用的藤条便狠狠抽了谢琅几鞭。谢琅一声不吭,全受下来了。
藤条划破空气、打在肉上那令人牙酸的“嚯嚯”声清晰可闻,简竺在镜空间里恨不得扑出去抱住谢琅替他受着,可他不敢动,急得眼眶泛红。同样着急的还有谢夫人,她刚听说了这件事,也是惊得差点昏厥。
眼下见儿子被打得这么惨也不吭声,她心疼的眼泪直掉。
“澄思,我的儿,你快些认个错吧。”她又扯了扯谢父的衣角央道:“你快别打了,儿子都要见血了!”
“你别管!”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见谢琅也不反抗,谢父打了几鞭子便也消了消气。他扔掉鞭子,跌坐在椅子里不住喘气。
“我倒没看出来燕沉湘还是这种人。你!以后离那小子远点!别害了自己也毁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