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坐在车门旁,看着南唐的人渐渐离去,他把身子往门侧倾了倾,随即请示道,“殿下,南唐的人走了。”
“嗯。”马车内的人轻应了一声。
见人没什么旁的指示,胡德余光看了眼前方,“殿下,以我们现如今的速度,午时想来应是可以到达代州。”
“而等到了代州,我们便可以”
“换道。”毫无征兆的,燕卫寒散漫的话再次从车内传了出来。
胡德有些不敢相信,“殿下”
“去云州,本殿姑且不想这么早回去。”
“可是”
他们一行人出宫已经有那么些日子了,燕后亦是关心了好几次此间情况,胡德被自己主动随意的样子弄得有些为难。察觉到某人的摇摆,车内的燕卫寒冷声打断了胡德的话,“再废话,本殿扔你下去。”
皇宫到底束缚着人踹不过气,他难得出来一遭,怎可如此白白浪
到底燕卫寒才是自己主子,听着这般的话,胡德犹豫不过片刻,“是,奴才这便吩咐下去。”
林衡远回宫回话的时候,彼时刚至午时,对于其离去后燕卫寒的队伍中又发生了什么,他自是无法得知。
他此间先是去永安帝处交了任务,然后又去苏瑾欢处回复了话。
听着林衡远的阐述,苏瑾欢对于燕卫寒的反应,那是一点都不意外。不过由于彼时的她还有事要做,是以并未再细问些什么。
裴钰之的事犹如一把刀悬在彼此的头上,未夜长梦多。当日下午,苏瑾欢便带着她的人来到了玉虚观。
“公主,晚膳备好了,可要移驾”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都是苏瑾欢第一次来道观这种地方,她心有打算,但举手投足间却看不出任何端倪,此时见清弄上前请示,她缓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话本,“怎么只你一人过来,张易安呢”
清弄会心一笑,缓缓道“回公主的话,张公公去裕德池了,恐怕这一会儿看守着下人清理呢。”
说曹操,曹操到,清弄此间的话才刚刚落下,张易安便从屋外走了进来,看着堂前特意穿着素朴些的某人,他嘴角噙起了一抹适中的弧度,“公主,您找奴才”
苏瑾欢唇角略微上扬,她歪了歪自己脑袋,“只是有一会儿没看见你罢了。”
张易安无声的笑了笑,转而道“公主,裕德池的汤水奴才已经命人备好,晚些用膳后便可一试。”
他们来玉虚观,是借着这温泉调理身体之由来掩盖内里不可说的目的。是以,不管这温泉是否有能调理身体之效,苏瑾欢都得去泡上一二才行。
屋内此时就只有清弄、苏瑾欢与张易安,三人目光短暂交接之后,苏瑾欢缓缓点了点头,“那先用膳吧。”
“是。”
“是。”
毕竟这里是道观,大鱼大肉显然不合事宜,这一晚的晚膳,是长宁殿小厨房的宫人们做的素斋。
等用过了膳,再稍稍休息了一会儿,这天色很快便彻底的黑了下去。
苏瑾欢沐浴的习惯众所周知,她不喜外人伺候,但玉虚观的温泉以天然的坑池居多,换句话说,这温泉底部便不是平坦的。正常人下水若是一不小心姑且都容易摔着,更遑论腿脚不便的苏瑾欢了。于是乎,这一次的沐浴,势必便得有人在一侧伺候。
清弄早已清楚自家公主与张易安私下那些事,自清楚泉池的构造之后,不消人说,她自己便早已识趣的退了下去,只留下了一个兴味的眼光递给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