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他流呢?现在呀,我终于明白了,有些时候,你想哭,却没有眼泪可以流。”
她边说着,边把自己的头发解开,揉在一起拧了拧水,然后又把段延年的头发也散开:“这样能干得快一点。”
段延年把她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腿上:“睡一会儿吧……睡到第二天,什么都会过去的……”
“嗯。”春桃顺从的躺下,闭上了眼睛,岑家人也安静了下来。
安静后雨声越发清晰了起来,一抹鲜红顺着他的嘴角无声落下,段延年背靠着石壁,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雨停了,春桃醒来后把头发往上拢结于头顶,再反绾成双刀欲展之状,这是已婚妇女才会梳的发式。
她走出山洞,对着积水照了几下,然后转头问段延年:“公子,我这样好看吗?”
段延年声音艰涩:“你无论梳什么都好看极了。”
春桃露出了个笑脸,把小七给他的簪子拿出来递给他:“您帮我插上呗。”
“好。”段延年结果簪子,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他甩了甩右手,这才把簪子轻轻插进春桃的发鬓。
岑家人也醒了过来,几个体弱的女人受了风寒直接病倒了。
岑二叔问他接下来的打算,段延年只是看着刚升起没多久的太阳,半天后才回答:“我也没有打算,古剑山我并不熟悉,不如就在这里继续藏着,反正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可是咱们现在没吃没喝,后面还被一群杀手追着。他们上这来找咱们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你又有什么办法?”段延年反问他。
“这……”岑二叔哑口无言。
雨下到头了,但这样的日子仿佛永远也不会到头……每天东奔西跑,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整日担惊受怕,他现在也不知道,带着岑家人逃出大牢到底是对还是错……
老太君神色萎靡,这几天的遭遇让她心悸不已,又淋了一场大雨,没有发热都是因为她体质还算不错。岑云经历了丧子之痛,这会儿额头发烫,嘴里还“宝儿宝儿”的叫着,叫得老太君眼眶发红。
“岑家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她仰头哭喊,似乎是想问问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
“老太君。”段延年听到这话知道她已经醒了,便走进山洞,问她,“那些亡命之徒到底为什么要如此执着杀你们灭口?”
老太君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老身不是说过……老身也不知道啊……”
“您在撒谎。”段延年吐出一口浊气,“上回我问您的时候您明显是若有所思,见我看向您才回答说不知道。”
老太君将拐杖敲得“咚咚”直响:“你!你是在质问我吗?!”
“嗤……”段延年忍不住发笑,笑得肩膀颤动,然后面色冷了下来:“我连面对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已经这个时候了……你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他就是为了这些人付出了一切的,他环视一圈,视线依次扫过岑家众人的脸。
他就是为了这些人害死了小七,害了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