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藏拙藏了二十年。
他一面与兄弟们兄友弟恭,一面暗中拉拢中立的大臣,段延年身为太子伴读,早就站在了太子这边,先帝死后他更是一举打压其余兄弟,独登大统。
至于岑远……
段延年小时候就是岑远的小跟屁虫,而岑远,又事事以太子为先。
幼时他们三个就经常混在一起,那个时候先帝、段相与岑老将军也都还在,他们几个小屁孩也无需顾忌太多。
其实从很久以前他能看出来,岑远与太子的关系,远远没有君臣那么简单。
那个时候段延年就一直在想,如果最初岑远遇到的是他,现在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
皇上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段延年向门口的刘公公拱手施礼:“臣,段延年,求见陛下。”
刘公公连连对他摆手:“段大人,陛下吩咐过了,谁来都不见,尤其是您来,更是不见。”
段延年撩起下摆,直接跪在了台阶上,大声喊到:“臣!段延年!求见陛下!”
“哎呦!段大人,您这是糟践谁呢,您就是喊的再大声,里面也不会见您的!您啊,还是回去吧。”
刘公公伸手扶他,却被他拒绝了,“刘公公不必劝我,本官今日就在这里等陛下出来。”
“轰隆隆!”又是一声炸雷,稀疏的雨丝落在了他的身上,这场酝酿了许久的大雨,终究是落下来了。
刚开始还只有几条雨丝,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泻下来。
雨珠砸得人生疼,雨水顺着段延年的脸颊流下,他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发梢不停地滴着雨水,他的视野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雨水落在地上,溅起的泥点子崩了他整身,原本白色的下摆变得白一块黑一块的,十分狼狈。
刘公公站在房檐底下,一点雨水也没浇到,他看着段延年在雨水中瑟瑟发抖的模样,不忍道:“段大人还是请回吧。您在这儿跪多久皇上都不会知道,您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下官不需要意义,只想求一个公道!”公道二字他说得掷地有声,似是想把这两个字刻在每个人的心上。
刘公公不出声了,退回去静静地站在门口。
御书房内。
皇帝随手翻开一本新的奏折,手边还罗了不少已批阅完成的。两旁的宫女一刻不停地摇着扇子。
夏至的午后十分炎热,尤其是外面还下着大雨,即使殿里已经放了好几盆冰块,空气依旧闷得让人呼吸困难。
“跪了多久了?”皇帝淡淡地问道。
“回陛下,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哼,他这是想跟朕比耐性,朕到要看看,到底是他跪得久,还是朕奏折批得久!”
……
段延年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雨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