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另一只坏掉的吊床。而唐晓辰天生吸引蚊子的体质,在树荫下没一会儿就浑身抓挠,差点都给挠破了。
边野用力扯住吊床的线,错不开手,问我能不能带唐晓辰去附近的农家乐弄点药膏抹一下。
“我去吧。”王钊说道,说着看我了一眼,“太阳毒。”
我没做声。边野说了句麻烦了,低头时猛地用力,肌肉筋脉有一瞬的显现,他飞快就将吊床系好。
不知是不是我错觉,低头时仿佛看到他笑了一下。
我坐在吊床上晃动,看边野直起身,一副大功告成地样子抹了一下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冲我拍拍吊床:“来试试?”
我就傻乎乎地去躺了。别说,挺结实,他就站在树边推我。
我手里捧着一本刚从包里拿出来,准备躺在吊床上读的书,毛姆的《面纱》。
边野似乎很感兴趣,推我的同时专程凑近点问,你还喜欢看这个?
“偶尔读点闲书罢了。”我说。
一阵风吹来,吹散有些炎热的温度,我们两之间片刻无言,只余蝉鸣水打。
过了会儿他问:“王钊,怎么回事儿啊?”
“什么?”
“就是他……”边野停下手想了想,一副太多无力吐槽的样子,最后把自己给憋笑,只总结出一句话,“你怎么处上他的?”
他话里有三分好笑,两分狐疑,语气像笃定我和王钊不是一路人。我不是很喜欢这种有些越界,并且有些擅做主张地猜测,所以我没回答。
“不知道你是真迟钝还是假正经。”边野又说。
“你什么意思?”
“真看不出来吗?”他抄着手臂不再晃吊床,三两步走到我旁边的吊床上躺下,垂着一只腿偶尔蹬一下地面,“他对唐晓辰有意思,你看不出来啊?”
后来我想起这件事,边野当时就事论事跟我讲这句话时,我忽略掉他没有叫“晓辰”,而是“唐晓辰”。就像讨论故事里一个主角,一个需要被指代的代名词。但是我当时有点乱,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唐晓辰和王钊回来后,可能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问了句你们干嘛呢。
见我们一人一个吊床,谁也没说话,就算了。
边野起身把吊床让给唐晓辰,唐晓辰说不用,想去下面水边看鱼虾,边野就带着他往坡下走。
顿时这边就只剩我俩,我捧着书盖在脸上。屏蔽视觉后清风绿叶,蝉鸣溪水的感受力就被放大。我正跟那儿享受大自然呢,俩上的书就被拿起来了,日光一片刺眼,我赶紧拢住眼睛眯了眯。
我正上方,是王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刚才晓辰劝我。”他说,“早上你跟他道歉了?他说让我别跟你生气,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一回,不要被咱俩弄砸了。还有,你早上道歉也没跟我说一声,你总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那边拿乔,你转头就跟别人服软。要不是晓辰跟我说,你是不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打算跟我犟到底?”
“晓辰晓辰,一口一个晓辰你烦不烦?”有点火大。或许是刚才边野的话给了我某种心理暗示,现在王钊一提他我就特敏感。
“又来,你就是在我面前非要挺住你那股子傲气,不低头,不服软,即使心里头知道不对,也不肯多说一个字。你有意思吗?”
我呼啦一下坐起身:“你有意思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