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人时刻,原本表面还算平和的情况在这时像是一把拉的满盈的弓一样,弦上的箭一下子就朝着一直指向的地方“嗖”的一下而去。
“燕将军!突厥那群蛮子准备攻城了!”
一旁在城池最上负责侦查的小将慌忙前来禀报着他所看到的情况讯息。
黑发的男人眼眸暗沉,身披甲胄,上面泛着比这慢慢逼近的寒气还要冷上许多的凛冽气息。
他的长发被高高的简单的束了起来,剑眉星目,并不算白皙的脸带着皇城贵家子弟完全没有的娇纵之气。尽管长发被那根红色的发带给束着,除了殷红的血性之外没有丝毫的女气。
“让弓箭手准备,他们一靠近,便把他们给烧回去。”
燕卿说着径直走到了最靠前的地方俯视着,不仅仅是弓箭手还有好些将士都拿着盾和长.枪,眼里毫无畏惧,就像是已经在脑海里模拟了好久的画面,现在不过是重合而已罢了。
漠北的山是青黄的,除了晨起时候的迷梦绕着山峦之外,在之后的时间里全然是荒芜一片,鲜少看得见一点儿的绿色。
因为已经是晚秋时候,每一日的延后推移都是一种别样的灌入骨髓的寒意。
这里的冬日可不温和,一旦到达了一定的时候便是要人性命的。
燕卿将那把魏凛赏赐给他的那把黑色的弓箭缓缓而坚定的拿了起来,骨节分明的手看起来并不细腻,虎口的茧子很厚,和他脸上分明的轮廓一样,坚毅而让人心疼。
那把弓箭身上反射着寒光,像是剑鞘褪去之后的剑身,淬着此时的战意将男人的眼眸也染的莫名带着绯红。
滚滚的狼烟的浩瀚之中夹杂着战鼓的声音,一下一下波动着像是海浪掀起,一层层的推着战士们朝着前面冲去。
城墙已经破旧好些,那鲜红色的战旗在风中烈烈。和男人的那根红色的发带交相辉映着,似乎整个天地都应该是这样的色泽。
“放!”
突厥人骑上了战马,带领着他们的子民不顾一切的冲了过来。
游牧民族没有什么物资和工具上的优势,但是正是因为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之中他们才有了比青川男儿更加强壮的体格。
他们的战斗力,没有任何人小觑。
黑发的男人眯着眼睛,缓缓的将手中的弓给拉满。满盈的像是重逢佳节时候的圆月,似乎此时已经有月色清冷辉泽落在了燕卿的身上。
那么一瞬间,让人无比动容。
他的箭头是浸着油的,此时被点燃了带着明黄色的火焰在风中摇曳着,熊熊燃烧着的光亮让人移不开眼睛。
身旁的副将看着燕卿直挺的脊背,如同长叶松一样,透着凛冽和清冷的意味。
周围的弓箭手围绕着城池的边缘一圈,在看到男人将弓拉满的时候就像是到了什么指令一般也缓缓的淬火拉着弓。
一点一点聚集在城池之上的火焰落在燕卿的眼里。
恍惚之间他想起了幼年时候和少女一起爬上房梁之上的那个夜晚,天色是暗的,夜幕带着白日没有的静谧,寥深的如同墨色。
少女是被自己硬拉上来的,她有些害怕但是脸上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情绪,但是作为竹马燕卿一眼就看得出来。
她抿着唇站稳之后静静地坐在屋脊之上,点点细碎亮起的星星铺满在天空之上。
他笑着,然后极为熟稔的自然的一把将少女给拉进了怀里,和以往一样将她当做好兄弟对待着。
然而这一次却被少女狠狠地拍掉了手
,他愣住了垂眸看着自己被拍的有些红的手背,一脸懵逼。
[阿白,你生气啦?]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