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叹口气,他摸了摸身上的暗袋,掏出被绸布裹好的细长物仔细打开,露出里面讨喜别致的簪子,赫然便是当日秦帮他买下的玉兔抱桃簪。
他很小心地将簪子插/入她发间,又调整好位置,玉兔在簪头颤巍巍地弹动,和她娇俏的容颜相得益彰,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翌日,天微明。
秦岩城外的村子里来了人,挨家挨户地查问。
柯二娘一大早便被惊醒,看到拿着帕子的男人站在自家栅栏外,和颜悦色地问她:“这位夫人,听说前些日子你救过两个人,一男一女,不知可有此事?”
男人生得清俊,和这山野荒村的男人都不一样,谈吐举止透着矜贵,不知怎地就让柯二娘想起四天前帮过的兄妹来。
“他们中,可有人被石灰粉伤了眼?”
她还没回答,便听对方又问了一句。她起了戒心,不敢多说,正要想个借口把人打发,便听旁边有人道:“这位是镇远侯,你还不将知道的事如实禀来!”
柯二娘心里一凛,就见男人阻止了那人的话,依旧温和,只是看着她发间的簪子,道:“夫人头上的簪子,是内子之物。不瞒夫人,内子为了寻我辗转落难此地,我心中忧急,还望夫人怜悯告知。”
柯二娘便没了拒绝的理由。
作者有话要说:六千字啊,挺粗长的,不来夸夸?
第142章来了
天才蒙蒙亮,何寄连夜雇的马车就已停在巷口处。秦在柯勇家门前向柯勇夫妻告辞,又送上包银子,在柯勇夫妻连连推却之下还是塞到柯嫂子怀里。柯勇一家心热,听说是妹子家的远亲,那房子的赁金原不肯,只说借他们的,但秦执意给了。
何寄与秋璃将崔乙从屋里扶出,送上马车。崔乙带伤波折数日,实在无法再骑马,可城中太乱,何寄只来得及雇到这一辆马车,便让崔乙坐了,秋璃随行照顾,秦只能骑马,待到东水城再另雇马车。
“那几个遇难的护卫……”秦辞别完柯勇,走到何寄身边问道。
虽说护卫是他们的职责,但她将人带了出来,却折在半道,连尸首都没回,她愧对这几个护卫的家人。
“待到东水城,我寻城守看能否帮忙,遣兵跑一趟广泽料理后事,你回去厚恤他们的亲属吧。”何寄将崔乙扶上马车后跳下,见她郁郁寡欢,又安慰她,“与你无关,情势所迫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秦扯动唇角,勉强算作笑,又道:“东西藏好了?”
何寄点头,不作声。
她这才翻身上马,居高而望:“走吧。”
何寄随她翻上另一匹马,轻叱催马,与她并肩策马行出长街。
泰岩还沐浴在半梦半醒的晨曦间,饱受天灾摧折的人,正陷在睡梦中,是一天之中难得的安宁,偶尔有早起的人,游魂似的在街巷间飘荡……
天地仓惶,岁月如白驹过隙,转眼人事皆非,上辈子那五年恍惚像场荒诞不堪的梦,时光交叠,总叫人错愕,所幸转头之时,还有人陪在身边,可共策马并行。
何寄看了眼秦,她手执马缰的模样,仿如书中走出来的少女,或笑或哭或喜或怒,成全的都是他来不及明白的感情和错过的故事,长街寂寥,豆灯如萤,他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秦却在回头荒草沉土间,有她两世为人感情的归宿,那个男人,像黑夜灯火,把她从过去救赎出来,让她不再陷于过去的泥沼,不再怨怼、憎恨、自我放逐。他扶着她成长,笑对她的怨恨,倾尽温柔,她以为她可以像个普通女人得遇良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