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秦的撂挑子,沈浩初少不得代她吩咐下人将从秦家带回的礼物先抬到小库房去,因此耽搁点功夫才回到蘅园。厚实的丝绣棉帘被掀开,他意外地看到秦坐在正屋的罗汉榻上,身边只站着秋璃。
“怎么不更衣?”他迈入屋里,看她正襟危坐,仍旧是从秦府回来的那身衣裳,手边两盏热茶,一盏是给他的?
“有话同你说。”秦已经起刚才羞恼,正色道。
沈浩初点着头也坐到罗汉榻上,端起茶慢条斯理啜起。
“马迟迟那儿,这几天似乎有些异状?”秦双肘都搁到桌案上,半探身小声道。
他吹散一口热气,眉眼不惊:“哦?”
“她这两日说是身体不适,往瑞来堂跑了两趟,都是高妈妈和小梅陪着去的,不过诊脉时却都支开了她们。”秦才不相信他不知道这些事,她试探道,“要不明天我出趟府见见马迟迟,看她打算做什么?”
沈浩初唇角勾起一缕笑,把茶放下,唇被熏润得亮泽。
“不用。”他探手捏上她的下巴,她下巴有点肉,中间一道细微美人沟,手感极好。
“女人比较好套女人的话。”她道。他的指腹犹带茶水热度,略烫。
“没必要。”他捏一捏,松一松,“我安排的。”
秦皱眉:“啊?”
沈浩初见她瞪大了双眼,满目诧异,便信手从旁边食盒里拈起枚蜜枣往她嘴里喂去:“马迟迟去瑞来堂是我安排的,我没时间守株待兔,所以换了策略引蛇出洞。”
马迟迟就是那块饵。
“你要用马迟迟来诱出杨守心?”秦含着蜜枣脱口而出。
他动作一顿,笑容倏尔落下。
秦马上捂住唇她说漏嘴了。
知道瑞来堂不奇怪,但是能说出杨守心的名字,就奇怪了。
“你去见何寄了?”他盯着她。
她忽有种受审的错觉,心虚道:“没……就是打发秋璃过去问过。对不对,秋璃?”
秋璃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被她这么一叫,接触到沈浩初冷凉的目光,顿时后背发毛,结结巴巴道:“是,是夫人打发奴婢去找过何公子……就今,今天下午……”
捏过蜜枣的指头有点粘手的蜜汁,沈浩初将拇指与食指依次拂过唇瓣,舌尖舔砥去指腹蜜汁,斜挑的眉下凌厉的目光让秦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所遁形。
无需他开口,她已觉得谎言被看透。
她等他发作质问,可沈浩初只是抖抖衣袍从容起身,没有再给她只言片语,直到他从自己面前走过时,她才回神,急急扯住他的衣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浩初看着拽住衣角的手,淡道:“你既信何寄,便去找他吧。”
语罢,他抽走衣角,回了次间,留下秦与秋璃大眼瞪小眼。秋璃朝秦耸耸肩,就将桌上茶盏撤下,留下秦苦着脸坐在罗汉榻上发愁。
他好像生气了……
她不就是向何寄打探了消息,他有何可气的?
秦苦恼。
再说,她又心虚什么?
真是小气的男人!
想要的答案没能要到,秦又出不得府,只好先叮嘱奉嫂,让她要高妈妈把马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