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华丽,四角都有金铃悬挂,车子停了还在发出叮咚声音。
马车的帘子被撩起,有人低头从马车里钻出,秦望去,只看到穿着暗金万蝠纹缂丝皮裘袍的背影,脖上围了圈貂毛领,身量中等,背却极挺拔,步履稳健,行动如风。
在这人踏上引客阶之前,瑞来堂里已经迎出一大堆人,刚才招呼秦的刘荣也夹在其中。
“乔爷来了。”
秦听到他们齐声行礼,叫出来人身份。
姓乔?乔宜松进京了?
她有些惊讶,便往前走了两步,那人本已被前呼后拥着要踏进瑞来堂,却在忽然间转过头来,望向身后。
秦心里没来由一怵,像心脏被人紧紧握住般,只要那手再用些力气,似乎就能掐碎她胸膛里的心脏。
这个人双眸狭长,目光锋利如鹰视,只一眼,就叫人打心里发寒。
秦记得这双眼,她见过,但她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又因何而见了。
“夫人?”秋璃见她不对劲,担心地叫了声。
秦回神时,铺门外的人已都进了瑞来堂,她轻吁口气,转身继续往外走。挡在铺子前的马车又徐徐驶走,秦瞧见对面街的小弄口闪过道熟稔身影。
“何寄!你再不出来我找连姨了!”
气喘吁吁地追到阴暗的弄子口,秦气得高声一唤。
此语一出,前面墙上突然跳下道高瘦人影,仍旧穿着单薄夹棉袍的何寄抱着剑在离她数步之处站停。
“你怎么了?见我跟见鬼似的,明明看到我还跑?”秦三两步上前,瞪着他质问。
何寄比上次见时又清瘦了些,眉眼棱角更加分明,目光似乎沉静许多,见了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说话呀!”秦板着脸道。
“说什么?”何寄反问她。
“合着我与你十几年交情,你现在没话和我说了?”秦被他的话堵到。
何寄沉默片刻,淡道:“上次的事……抱歉。你的手好了吗?”
秦摸摸自己手腕,道:“早没事了。真想不到几年没见你竟会耍酒疯了,难怪连姨不让你喝酒,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何寄眼角一挑,似乎有些嘲意,却没多说什么。
弄子里的光线黯淡,眼前姑娘裹得像只胖雀,一张脸藏在阴影里,喜怒嗔骂都是鲜活模样,怎么看都生动万分,不过一段时间没见,何寄发现自己想她。
秦摊开手掌往他面前一横,不和他废话:“还来。”
“什么东西?”何寄不记得自己欠她何物。
“我的话本,你打算几时还我?”秦目露凶光。
“没带出来。”何寄别开头不看她。
“那我叫沈逍跟你回家去取。”她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我现在有事,不回家。”何寄想着借口,见她咄咄逼人的模样,又道,“等我回去找了亲自送去还你。”
“你还亲自还我?路上遇见这都不敢见我呢,怎么?愧疚上回的事?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了。”秦很大方地不计较他犯的错了。
何寄环着胸的手臂却轻轻压在自己胸膛上,隔着衣服,他能感觉出书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