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地享受着共处的每分每秒,谁都不说什么,努力小心经营维持着那个微妙的底线。
一天半夜,我醒来透过窗帘看到外面天阴沉沉的黑,想起天气预报说明儿中雨,浓重的云把天空盖了个遍,街道上的路灯昏黄,隔两个还坏了一个,还有一个在忽闪忽闪,对面的楼每扇窗户后都是黑着的。这样的情景很有恐怖游戏城市被袭前的景象,接下来按照剧本发展要不天降异物,要不顺着街道会走来诈死的僵尸。
手,一伸,身边儿是空的。想起来好像今儿晚上没有听到熟悉的“蹬蹬蹬”。
于是翻身下床。
我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他,他侧身坐在一块儿软毯上,面向窗外,身边儿放着一个瓷杯子,缓缓冒着热气儿,我闻到了浓重的咖啡味儿。
“干嘛呢?”
“……我在夜观天象。”
“哦?看出什么来了?”
“明儿是个阴天。”
“……明儿不仅阴天,还中雨。”
“哦?你也夜观天象出来的?”
“不,我观电视出来的。”
“…………咕咕咕咕”
“…………”
“咕咕咕咕……”
“怎么还不过去睡觉?”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怎么听怎么像邀请得别有意味。
果然他停住了那奇特的笑声,抬眼看着我。我站着,他还保持着坐着的姿势,只是改面对我,落地窗外的灯光从他背后射进来,我突然觉得此情此景这人像突临地球的天外来客,意外降落到我面前。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伸出手,说,
“抱我。”
我愣了。
因为吃惊,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等我知道该干嘛走上前去准备弯腰把人抱起来,那人却缩回了手,
“我跟你开玩笑呢。”他说。
然后他站起来,走了。走了没几步又退了回来,弯腰拿起地上的大杯子,转身回了他那个主卧。门关上片刻又打开来,
“忘了跟你说,该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了。”
“哦。”
门儿又关上了。
我回客房重新躺在床上,意外地马上进入了梦乡而且一觉到天亮。
金希澈说,我操,还玩儿欲擒故纵。一把年纪了装什么深沉啊。
我深表同意,我说,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