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走的动静镇静平稳,脸上的表情却像烧着了眉毛一样十万火急。
他打开迟洛的卧室灯,用口型疯狂示意:“顾…弛…”
迟洛那点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猛地坐起来,花了三秒钟惊疑顾弛是从哪里得知沈以池家的准确地址。
催门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不是门铃,而是很重的敲门声,听得出来外面的人很没有耐心。
倒是沈以池反应得快,迈着小碎步尽量无声地躲进了家里一般没人进出的杂物室,还记得反锁了门。
迟洛搓了搓脸,起身向大门走去。
他原本还想再看一眼猫眼确认一下,然而还没看清人脸,光看到了一顶黑帽子,就被响起的更粗鲁的敲门声吓了一跳,火气一起,干脆猛地打开了门。
“大半夜地你发什么……”
迟洛最后一个“疯”字还没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重压给弄得噎了回去。
顾弛整个伏在他肩膀上,身上传来淡淡的酒气。
这种程度顶多也就是一两杯红酒的量,对于一般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但迟洛知道,顾弛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差。
这个人奇怪就奇怪在,特别喜欢跟人玩,但酒量偏偏又很差,在场合里喝得最少,醉得最快,这样都有人愿意跟他约酒,倒可以证明他的个人魅力十分突出,不靠拼酒交朋友。
不过没想到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整个人没有一处还像从前那个高中生,偏偏酒量还是如假包换的高中生酒量。
“你…tm…”顾弛身量高,沈以池又比迟洛还格外娇小点,这么撑着他的重量简直要被压得吐血,把他的粗口都逼了出来。
迟洛左右看了看,只好把他就近往沙发上拖,可惜沈以池家这个沙发是半弧形,根本躺不下顾弛的个儿。
迟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拖进了客房。
把顾弛整个砸到床上,迟洛刚打算直起身,就被一把抓了回去。
还没等迟洛反应过来,眼前一个旋转,就被顾弛掉了个。
他进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开灯,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只能听见顾弛蓦然粗重的喘息声。
迟洛盯着天花板,身上被顾弛压得死死的,瞬间心脏狂跳。
顾弛把他拉下来压在身下以后,却突然没了动作,而是一直把头埋在迟洛颈窝里,一动不动装死人。
“……”迟洛的心跳渐渐平复,才意识到,这家伙不会发酒疯发完了就这么睡着了吧???
迟洛感到半边身体已经有点发麻,考虑到自己的生命安全,迟洛只得继续使出为数不多的力气把他往下推。
本来顾弛还敬业地躺尸,迟洛一动反而开始更加用力地用一只胳膊捆住他不让他动。迟洛奋斗了一会无果,只好崩溃地继续爆粗口:“你…tm滚下去…”
“别动。”
顾弛忽然在他耳边低声道。
声音带着微微的喑哑,语气里有一丝不满和命令的意味。
迟洛停止了挣扎。
不得不说顾弛在他耳边极近地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内心的确有一瞬间的酥麻。
但是被压得几乎窒息的感觉使他并无心风花雪月,只想把这个重成一头猪一样的人狠狠踢下去。
“你这人真混。”
顾弛的声音又一次猝不及防地冲进迟洛的耳朵。
与之前的那声不同,这句里竟然带着一丝委屈,甚至还有点撒娇的语气。
迟洛仿佛被电过了一样,僵直了身体。
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