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娘的人,怎么还这么爱撒娇?”
话是这么说,却也轻柔而慈爱地拍了拍宋如锦的后背,道:“当初怀你确实辛苦,但看到你从那样小小的一团慢慢长到现在,嫁人生子,过得称心如意,娘就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宋如锦也逐渐懂得了“值得”这两个字的含义。
孩子出生在元月,又是长子,便唤作“元哥儿”。元哥儿渐渐学会了翻身,时不时攀着床榻上的枕头被褥翻来覆去。宋如锦想看他翻身的时候,就戳一戳他的肚皮,元哥儿便会“咯咯”笑起来,然后不好意思地背过身子,过一会儿,又翻回来,歪着脑袋,乌溜溜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望着宋如锦。
宋如锦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到了年底,元哥儿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词句了。他嗜甜,宋如锦便盛了半碗熬化了的桂花冰糖,拿筷子沾了一点点糖浆喂给他吃,半哄半教:“叫娘娘”
元哥儿舔了舔嘴唇,奶声奶气地应和:“娘。”
宋如锦心满意足。早已将怀胎和生产时的种种痛苦抛诸脑后。有时候她甚至会想:只要孩子能顺顺当当地出世、平平安安地长大,她受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她便忽然很想再生一个孩子看着孩子一天天地成长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上元节那日,她和徐牧之把臂赏灯,回府之后,宋如锦顺口说了句:“我倒想再生一个孩子。”
徐牧之下意识地侧首,亲了亲她的额头,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她说了什么,不由笑着问她:“怎么又改主意了?”
他还记得宋如锦怀元哥儿的时候,曾信誓旦旦地说了句:“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
宋如锦想了想,道:“就当给元哥儿添个伴儿。”
丫头们呈上芝麻馅儿的元宵,宋如锦和徐牧之分着吃了。徐牧之的嘴角沾着点汤汁,宋如锦便拿帕子替他擦了擦。虽然已为人母,她的眉眼间仍然留存着少女般的娇憨与天真。
徐牧之的眸色便是一深。
二月底,宋如锦又被诊出了喜脉已经一个多月了。
……也算不清是不是上元节那晚怀上的。
这回宋如锦的心态平和了许多,心底也是期待多于忐忑。
徐牧之仍然像先前一样,事无巨细地照顾她,唯恐她哪里不舒坦。外头的应酬都推了个干净,恨不能时刻与宋如锦腻在一起。
三夫人便笑着同靖西王妃说起了这回事,道是:“都成婚三年了,倒比新婚的时候还要如胶似漆。”
靖西王妃笑眯眯道:“这样才好呢夫妻恩爱和顺,日子就能和和美美地过下去,多少人家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三夫人点头称是。
她心底也是羡慕的。三老爷待她不差,但远远不比徐牧之待宋如锦那般殷勤体贴。听说宋如锦前几天突然想吃葡萄,徐牧之便把葡萄挨个儿剥了皮喂给她吃就是这样的小意温柔,当成心肝一样呵护爱重。
三夫人又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
☆、番外二:岁月静好
用过晚膳,天色便昏黄了许多。天际一轮红日掩在重重宫阙之后,夕阳的余晖缓慢地铺散开来,煌煌胜锦。
几个宫女举着蜡烛,将凤仪宫内的纱灯挨个儿点亮。宋如慧见了,便道:“这会儿天还没黑呢,也不必急着掌灯。”
宫女们垂首应“是”,正打算将灯火灭了,梁宣便阔步走了过来,道:“怎么连蜡烛都舍不得点?你是一国之母,不必这么俭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