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宋如锦盖着被子翻来覆去,“以后就要离开娘,离开这个家,去别的地方住了。”
骤然离开熟悉的家人,去往陌生的环境,终究是紧张而胆怯的。
“哪个姑娘家不是这样过来的?”采苹劝道:“姑娘也别胡思乱想了,赶紧歇息吧,要不然明儿该青着一双眼出门了。”
宋如锦悚然一惊,强逼着自己闭眼睡觉,倒也真的渐渐睡着了。
正睡得昏沉,忽然听见一阵吵吵嚷嚷的喧闹声,随即便是几个老婆子惊慌失措的喊声:“快来人哪!出人命了!”
宋如锦一下子醒了过来。
“采苹?”
采苹也被惊醒了,听见声音便掀帘子进来,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姑娘再睡会儿吧,才四更天呢。”
宋如锦问道:“外头出什么事了?”
采苹披上外裳,道:“姑娘稍待,我去外头问问。”
大约过了半刻钟,采苹便回来了,说:“是四姑娘她投缳自尽了,所幸发现得早,人已经救回来了。”
☆、盛妆待嫁
宋如锦拥着被子坐起身,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投缳了?”
采苹道:“也不晓得是什么缘由。”她把屋子里的门窗掩紧了,吵嚷纷杂的声音小了许多,“姑娘赶紧再睡一觉吧,等天亮了就要上花轿了。”
宋如锦乖乖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寻死呢?她真的想不通。
此时刘氏也得到了消息。
周嬷嬷细细同她禀道:“……脖子上还留了道红印子,人倒没有什么大碍。几个丫鬟婆子怕她再干蠢事,都在旁边盯着她。问她怎么想的,她一句话也不肯说。”
“怎么想的?还不是想给我和锦姐儿添堵!”刘氏冷笑着说道,“早不寻死晚不寻死,偏要等到锦姐儿出嫁的这一天寻死,不就是存心给锦姐儿的好日子添晦气!”
“也罢,我们去瞧瞧她。”刘氏年岁大了,半夜被闹醒便不怎么睡得着。于是披了衣裳起身,简单穿戴了一番。主仆二人一起往宋如墨的屋子去了。
宋如墨今天穿得很明丽。陈姨娘刚走两个月,她却穿着绯红色的襦裙,头上戴着赤金簪子,也细细地描了黛眉,抹了口脂显然是打算体体面面地赴死的。
见刘氏冷着一张脸推门进来了,她古井无波的面孔终于有了波动,除此之外,眼眸深处还浮现出了一丝惧意。
她心里也明白,她挑在宋如锦出嫁的日子上吊自尽,若成了便罢,若不成,刘氏定不会轻易饶过她。
但她真的对周遭的一切再没有眷恋了若能称心如意地活着,谁会想死呢?
宋如锦即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