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是孩子呢?都要嫁人了。”刘氏这般说着,一时又有些感慨,“这还是逢上了守孝,要不然早两年就嫁出去了。”
周嬷嬷看出了刘氏眼中的不舍,笑道:“夫人也别舍不得,姑娘家总归是要嫁人的,徐世子也等了二姑娘那么久,是值得嫁的好儿郎。”
刘氏点了点头。先前她听说过一些传闻,道是靖西王府的老王妃想让徐牧之退亲另娶,徐牧之执意推脱不肯,只认定了她的锦姐儿。就这一点来说,刘氏对徐牧之颇为满意。
周嬷嬷又道:“再说了,就算二姑娘嫁出去了,这不是还有老妇陪着您吗?您放心,老妇一直陪着您,您撵我走我也不走!”
刘氏不由笑了:“谁稀罕你陪了?锦姐儿出嫁了,我还有衍哥儿呢。”
说着又想起一事:“先前那个秦楚娘和她生的哥儿怎么样了?”
周嬷嬷说:“倒当真许久没有听闻那对mǔ_zǐ的消息了……夫人别急,明日老妇便遣人去庄子上瞧瞧他们。”
与此同时,宋如墨来燕飞楼寻宋如锦。
宋如锦已打算睡了,见宋如墨来了,也只好忍着睡意招待她。
“采苹,去沏茶来。”宋如锦道。
宋如墨说:“二姐姐不用麻烦,我略坐片刻就走。再说这会儿天色也晚了,茶喝多了反倒容易睡不着。”
宋如锦笑了笑,道:“我现在正困呢,正好用茶提提神。”
宋如墨听出了几分赶客之意。她抿紧了唇,好半晌才说:“听说二姐姐最近在管家?年节往各府送的礼单都是二姐姐拟定的?”
见宋如锦点头,她又问:“不知二姐姐打算给昌宁伯府送什么?”
宋如锦神色尴尬,斟酌着措辞,说:“昌宁伯府门第不高,不至于咱们家送贺礼。”
她管家的这段时日里,刘氏也把京中的勋贵等级细细讲给她听了,哪家同哪家有姻亲,哪家和哪家有旧怨,哪家需要恭谨对待,哪家只需平常待之,哪家不必心结交……都耐心同她说了。
因而宋如锦也知道昌宁伯府如今已经没落得不成样子,顾念着昌宁伯夫人是宋如墨的外祖母,便没有细说,转而问道:“上回你说姨娘身上不大好,现如今可痊愈了?”
宋如墨摇了摇头。想起今日自己当着陈姨娘的面摔帘子走了,一时又是内疚后悔,又是迷茫彷徨她是真心喜欢四表哥,那样开朗善良的一个人,只要一见到他,周遭的一切都能跟着明亮起来。可是陈姨娘不让她同四表哥来往……
宋如墨沉默了一会儿,神色郁郁且挣扎,道:“若昌宁伯夫人来访,二姐姐千万记得叫我。”
宋如锦笑道:“你放心昌宁伯夫人来咱们家,总不会来寻我,定是来找你和衡弟的。”
她本是顺口一说,宋如墨却觉得她在讽刺自己。适才宋如锦明明白白地说了“昌宁伯府门第不高”,现在又说昌宁伯夫人上门只是为了找她,不正是存心贬低她?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