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宫宴快开始了,我先过去了。”
谢昱卿仪态娴雅地颔首。
宋如锦立马快步走开,徐牧之连忙追上去。他尚没有反应过来,只疑惑道:“妹妹,宫宴还早呢……”
宋如锦瞪了他几眼就是他害自己遭了众人取笑!罪魁祸首!
美人即便怒目,也是顾盼生辉的。秋风吹过宋如锦鬓边的碎发,月凉如水,她的眼睛仿佛沾染了月华,明亮耀眼胜过星辰。
明明只喝了半杯桂花酒,徐牧之却觉出了几分醉意。
他愣了一会儿,才说:“妹妹真好看。”
宋如锦通身的愠恼顿时烟消云散了,她默不作声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回首,说:“可我总有人老珠黄的时候,届时满头青丝都变作了白发,再不年轻,也再也不好看了。”
徐牧之笑着说:“那时候我也定然苍颜白发,老态龙钟,只希望妹妹不要嫌弃我才好。”
宋如锦又羞恼起来,道:“哪里让你想那么远了……”
明明是她提起的话头,现在却要反过来怪别人。徐牧之竟然不觉得她蛮不讲理,还十分诚恳地低头认错:“是我不好,妹妹别生气。”
宋如锦抿嘴笑起来。她仰脸望着徐牧之,此刻的他剑眉入鬓,眼眸含笑,是那样的俊秀倜傥。她着实想不出许多年后,他须发皆白、满面皱纹的模样。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扑哧一声笑了,也认认真真地说:“世兄没错,是我迁怒了……我们去宫宴吧。”
到了宫宴,两人分席而坐。此刻已来了不少人,女眷们三三两两地围聚在一起说话。因方才在谢昱卿那儿吃了月饼、饮了桂花酒,所以宋如锦现在并不饿,便端着一盏热茶,饶有兴致地听着身边的命妇们闲话家常。
这时眼前走来一个人,犹犹豫豫地唤了一声:“锦妹妹。”
是陈知媛。宋如锦礼貌地打招呼:“媛姐姐好。”
身旁的女眷们似有若无地望了过来。
陈知媛拿出一块叠好的帕子,道:“这对镯子,烦劳妹妹转交给墨表妹。”
帕子的一角掀开,露出一对水头极好的翡翠。
陈知媛的衣袖滑下一截。她两只手腕空空,没有戴手镯。众人便把目光移到她身上,她穿得也简素,衣裳半旧不新,头上戴的玉钗的成色也很一般。
众人不禁窃窃私语:“陈甘氏怎么这么苛待这个嫡孙女?反倒对庶出的外孙女掏心掏肺,那样好的翡翠,我都没有见过几次。”
“又不是真的嫡孙女……也是个可怜孩子,甘氏一个‘孝’字压下来,她哪敢说一声‘不’?”
“甘氏果真不识大体,媛姐儿这么好的姑娘着实被她牵累了。”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了宋如锦的耳朵,她忽然有些消沉,对系统说:“我觉得媛姐姐好可怜啊。”
系统说:“确实有点可怜,但你放心,她比你聪明多了。你看,她大可以趁没人的时候悄悄把镯子给你,却偏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不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甘氏苛待她?况且她是伯府的嫡姑娘,再怎么落魄,也不会缺金玉头面、绫罗绸缎,她却故意穿得这么朴素,不就是为了博大家的同情?”
宋如锦没想到这一件小事里有这么多弯弯绕绕,一时有些怔愣。
陈知媛把镯子往前递了递,唤道:“妹妹?”
宋如锦接过镯子,说:“媛姐姐放心,我今天回去就把镯子转交给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