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人笑道:“甘氏的儿子在外头当父母官呢,昌宁伯对她更看重些也不为怪。”
也有人说:“老伯爷都那么大年纪了,难不成再娶一个美娇娘当续弦?再说了,昌宁伯府说是诗礼传家,但内里早就败落了,这些规矩也不必那么看重。”
还有人替陈知媛惋惜:“她本也是嫡出,往常见到甘氏连头都不用低,现在却要认这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妾侍当祖母,每日早起请安,端茶送水的,心里一定别扭。甘氏又看不惯先头夫人生的嫡枝,定是要拿孝道拿捏她的。”
来宫中赴宴的夫人,哪一个千娇万宠养大的嫡女?一时感同身受,纷纷附和道:“也是可怜,尤其甘氏还是那样锱铢必报的性子……”
刘氏心里清楚,陈知媛今天来找宋如锦,多半就是甘氏的意思。
马车到了家门口,宋如锦扶着刘氏下车,刘氏拍了拍她的手,缓声道:“你就当陈家那个媛姐儿没来寻过你,也不用特意同墨姐儿提这件事。”
宋如锦点了点头。
刘氏想到宋衍也是陈姨娘生的,又是一阵头疼。
甘夫人在家等了一个月,一直等不到忠勤侯府的回信,多少也明白刘氏在当中作梗。她并非出身高门大户,便不怎么守礼,也没有往侯府递帖子,就兴冲冲过来了。
到了侯府大门口,她下了轿子,大摇大摆地往里头走。门房从没有见过她,自然把她拦下。甘氏便趾高气扬地报出了身份:“我是昌宁伯的夫人,你也要拦吗?”
门房见她说得理直气壮,不似作伪,连忙去问刘氏的意思。
此时刘氏正在同二夫人说分家的事:“……城西那处宅子已经打扫好了,你们不妨先搬过去。云姐儿的亲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我会帮她留意的,若着忙了,反倒挑不到好的。”
二夫人敷衍地应和了几声:“大嫂说的是。”
然后门房就来了,说外头有个老妇,自称是昌宁伯的夫人。
刘氏的脸色立时一沉。
二夫人还是挺乐意看到刘氏自顾不暇的,便起身道:“大嫂你忙,我先走了。”
刘氏心下愠恼,对门房说:“让昌宁伯夫人从侧门进来吧。”
历来身份贵重的来客都是从正门走的,刘氏这么说,便是存心折辱甘氏了。
甘氏听了门房的回话,果然很是不情愿。现在天气渐渐热了,日头也有些晒,她便一边摇着绢扇,一边指着侯府大门破口大骂:“刘昭娘,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来看女儿外孙的,又不是来看你的!你算什么东西!”
正巧这时候,宋如锦下学回来了,见自家门口吵吵嚷嚷的,还当出了什么大事,走近了一听,才知道这个不速之客正在羞辱自己的娘亲,当下神色就变了。正好今日送她回来的是宫里的马车,她便点了车夫并两个宫侍,道:“这个人辱没皇后娘娘的母亲,你们赶紧把她撵走。”
宫侍们瞧了一眼,见甘氏年约四十来许,身上穿的翠纹裙都是几年前的样式了,头上几支金钗亮闪闪的,看着贵重,却也俗气,不像是哪个世家的贵夫人,便不以为意地上前,一左一右把甘氏架走了。
直到回到家去刘氏那儿用膳,宋如锦才知道适才自己赶走的是昌宁伯夫人。
她便有些怔愣,低着头嗫嚅道:“我听她在羞辱娘,就把她撵走了……娘,我是不是做错了?要不……我明日去一趟昌宁伯府,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