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嬷嬷又说:“二夫人倒是心气高,选女婿直接选了国公府的。”
刘氏道:“晋国公的幼弟素有风仪,整个盛京城都是有名的。照我看,配公主也是配得起的。若果真和云姐儿成了,也算好事一桩。”
到了傍晚,宋如锦一边等晚膳,一边陪宋衍玩。
刘氏已经替宋衍请了先生,他现在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虽然写得不是十分好。
离用膳的时辰还早,宋衍拿了一卷《诗》,央求道:“二姐姐,你能不能读几句给我听?”
宋如锦点点头,随手一翻,正好翻到了“秦风”一篇,顺口便念了出来:“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她略微停了停,忽然有些想念远赴沙场的徐牧之。
此时此刻,鞑靼军正与夏军隔河对峙。北方比盛京城寒冷许多,如今已是天寒地冻,河水也凝结成冰,夏军难耐严寒,徐牧之请军令速战速决,靖西王欣然应允。
是夜,夏军在马蹄上裹了麻布,骏马踏冰无声。将士们星夜渡河突击。
路线已在日间勘探好,所以并没有点火把。天公作美,月色暗沉,直到夏军到了鞑靼的营下,鞑靼兵士才反应过来,纷纷手忙脚乱。太师也木齐还在帐中同几个美人纵情享乐,听闻夏军已经近在眼前,气恨羞恼交加,拿起佩剑便把那些美人砍了解气。
鞑靼兵士无人指挥,自然阵脚大乱。也木齐走出营帐,正打算鼓舞士气,便听见有人大喊:“鞑靼败了!”
也木齐双眸圆瞪,喝道:“胡说!”
然而两军厮杀的声音响彻星天,没人能听清他这句喊声。
鞑靼军心溃散,节节败退。也木齐提刀踏马,这时迎面行来一个马上少年,盔甲映着惨淡的月色,泛着幽幽冷意。
也木齐定睛一看,终于认出了来人:“是你!”
正是今年元月被他嘲讽为“黄口小儿,当打仗是过家家”的徐牧之!
也木齐的心情复杂了一瞬。徐牧之一言不发,挽起长|枪便往也木齐脸上招呼。也木齐连忙避开,一面挥刀回击,一面调转马头走人。徐牧之也不去追,待也木齐行远了,才遥遥挽弓搭箭。
箭矢如流星,径直插入了也木齐座下的战马,马匹一惊,扬起一对前蹄。也木齐正在召集将领商量战事,立时毫无防备地从惊马上摔了下来。见势不妙,一脚将身边的将领踹下了马,自己跨坐了上去。
众位将领不禁有些心寒。
也木齐转过身子,恶狠狠道:“是谁放的箭?”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一般,徐牧之又朝他这儿连放三箭。也木齐险险避开其中两箭,最后一箭没能避过,深深没入了他的左胳膊。
也木齐是惯用左手的,此刻只好换右手执刀,当下便有诸多不适应。
徐牧之策马上前,挥枪便刺。两人缠斗了一会儿,也木齐一时不慎,闪躲不及,枪尖便抵上肩膀,将他摔下了马。
也木齐慌忙回首喊道:“快来帮忙!”
身后一人也无。那几个将领都不知跑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