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娘千恩万谢地退下了。
待她走远了,曹氏才搁下茶盏。茶杯底儿碰上茶碟,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翻了下眼皮,不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吃硬不吃软的东西,非要挨了训才快活。”
“大奶奶快别气了,您过得好,她眼馋,也是常有的事。”侍女春霖重新倒了一杯热茶,殷殷劝道。
曹氏叹了口气,又问:“前几日让你寻的大夫,可有着落了?”
“已经找到了,这几日就能出诊。”
“别!千万不能让他进府!”曹氏斟酌片刻,道,“他在哪里坐诊?我自己去看便是。”
日子波澜不兴地过了下去,展眼就到了十月末。
这日宋如锦还在听先生论“孝”,隐隐约约听见外头有人说“娘娘要生了”,顿时心急如焚。一下宗学,就直奔凤仪宫而去。
宫门口进进出出不少人,一个个都行色匆匆,宋如锦抓住一个眼熟的宫女就问,“娘娘如何了?”
宫女手上还端着面盆,只能微微俯身向她行礼,“听医女说,娘娘快生了,旁的婢子也不知道。”
宋如锦便径直往屋子里走。
纫秋正守在产房门口,见她过来了就急急忙忙地拦着她,“姑娘,产房不干净,您一个未嫁的姑娘进去不妥。”
“哪里来的歪理!”宋如锦仍然想进,但一直被挡得死死的,末了她也放弃了,只道,“那你帮我瞧瞧,娘娘现在怎么样了。”
纫秋转身进了产房,好一会儿才出来,道:“娘娘好着呢,托我带话,让姑娘尽管放心,也别在这儿干耗着,早些回家要紧。”
宋如锦见她神色如常,处事稳妥,估摸着宋如慧并无大碍,心下终于松了口气。
“我不回家。”她挨着一旁的八仙椅坐下,道,“我就在这儿守着,等娘娘生了小殿下我再回去。”
没过一会儿,梁宣下了朝,也匆匆忙忙赶过来了,殿内呼啦啦地跪倒一片,梁宣阔步往寝殿走。
结果自然也是被拦下了。纫秋跪着劝道:“产房不吉利,陛下万金之躯断不可涉足。”
宋如锦心里顿时平衡了。毕竟连一国之君都被挡在外面了,她被拦着实在不足为奇。
大约等了两三个时辰,孩子还是没能生下来。纫秋劝宋如锦先回去,宋如锦执意不肯,纫秋便拿来了几样点心,“二姑娘先吃一点,好歹垫垫肚子。”
梁宣则冲着一众太医发火,责问他们为什么没有好好照料皇后。太医们战战兢兢地解释:“娘娘年轻,又是头一胎,自然要艰难一些……”
这一天刚好是梁安离宫的日子。
他守在太液池边,望着波光潋滟的池水。
这个时节的太液池已经没有什么景色可看了,放眼便是万顷碧波,寥落而冷清。
“王爷,该走了。”身后的仆从提醒道。
梁安回首望着翰宸殿的方向。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