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人都有个弱点,始终坚信君是天,天怎么会错,只是被乌云遮蔽了而已。而匪就一定是十恶不赦的。我就是存了这种信念,心心念念要报仇。一旦真相大白后,却没有了勇气。我恨,可恨得最多的是我那不争气的叔叔。应该说,我怕,我怕我成为叔叔那样的人,且不说杀不杀得了瑞王,就是有个这个行动,恐怕整个福缘寺也会因为我遭殃。我不想再血流成河...”
“你是对的,死者已矣,瑞王固然有错,但福源寺的一干人等是无辜的。”
“可他并不这样想,对我的无动于衷他很是瞧不起。我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和无助里。那晚是我家人的忌日,我喝多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总之第二天凌霄忽然对我转变态度,多加照顾,慢慢的竟然成了好朋友。”
话到这文熙便不知该如何继续,感觉到子均的沉默,有些好笑,“咳咳,情事我还是知道的,我和他没有什么。”
子均转了脸色,笑道:“我也没说有什么,你喝醉的情况我最清楚不过,无非是说多了,把你的心思报复都说出来,让凌霄知道你不是懦弱之人,而是大智若愚,顾全大局,从此刮目相看罢了。”
“也不全是,应该是我知道他喜欢竹子,便画了一幅青竹给他,他感激罢了。”
“那首曲子也是他教你的吗?”
文熙点头,“他虽然初衷不好,但始终对我很是照顾,而我却骗了他...方渊...”
“方渊不一定是他派来的,这首曲子在凌国不是只有凌霄才会...”
“不,凌霄说过《月色思乡》是他的弟弟所做,只在家族演奏,没有流传民间.....”这个弟弟,应该就是凌国一大才子,也是最小的世子。
子均眼睛眯了眯,道:“我们今晚住凌云楼吧。”
文熙停下脚步,“你想做什么?”
“哪有什么?只是有些事情在别人家不庄重罢了!”子均轻笑。
文熙甩开子均的手,“没正经,回锦绣山庄!”
“文熙,”子均把人圈在怀里,沉默着。
文熙感受到这份压抑,有些慌乱道:“你不会是想...杀了方渊,不行,还不确定的事......”
“不管是否确定,总之任何对你有威胁的事都不能姑息......文熙,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你对他早有戒备,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坚持了解,你就会悄悄行事,一定要处置了他是不是?”
子均报紧文熙,点头。两人对视着,许久,子均说道:“文熙,这是我的处事方式。从今以后,你安心过着宁静的日子,剩下的我来处理好不好。”
文熙挣开子均的怀抱,对着旁边流淌如海天湖的清澈河水说到:“一直以来,我总觉得我们之间少了什么,或者多了什么,为什么做不到心心相映,为什么总是会有芥蒂?我以前以为是因为家仇,所以离开中州到福州了,可是不了想念。直到你出现在我面前,我才知道家仇与你无关,只是我过不了自己的坎,我放过自己,要顺着自己的心意和你一起,可是却总觉得少了什么,或者说是多了什么。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们就像在这河水的两岸,相隔不远,却永远也没有办法相交。”
“还可以搭桥...”子均声音有些沙哑。
文熙摇头,“搭桥只能连接一段,而那些长长的河岸怎么办的,要绕多远才能走到一起?你宁可错杀不愿放过,而我只愿苟活在这世上,不愿再见杀戮。如若方渊死了,那该有多少想他念他的人伤心流泪。如若方渊真的是他派来的,杀了一个方渊,会有另一个王渊李渊,是不是都要杀光?要死这么多人,我还不如自我了解,以连累他人性命!”
“文熙,你久瞻佛光,悲天悯人。可也是最残忍的人,为别人莫须有的伤心流泪悲哀不已,却罔顾身边人的感受。你可曾想过,你的一两句话就让人伤心落泪......文熙,如果你硬是要把我搭的桥轻易折断,那我们不如毁了这段江水,水干涸了,就不在需要桥了不是吗?”
文熙吃了一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