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洛云的手,好像突然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一般,江洛云原本以为夜玄凌是在看皓月石,后面才发现夜玄凌的视线一直在自己的手指上,丝毫不曾分神去看皓月石,于是也低头看了自己的双手好几眼,闹不明白夜玄凌是在看什么。听见龙卫来报,夜玄凌也只是伸出手,轻轻的示意了一下,吝啬于分出一个眼神。
“宫主息怒!”翠柳一进来,就拖着羸弱的身躯跪倒在地面上,面色依旧白得吓人,嘴唇已经基本失去了血色,犹如风雪中摇摇欲坠的一株弱柳,随时有可能没了生息,“适才奴婢醒来,知道宫主在秘境中遇险,奴婢知罪!”
“既是秘境,没有危险反倒说不过去。”夜玄凌倒是寓意不明地轻笑了一声,“本座也不为难你,把你知道的说清楚。”
翠柳诚惶诚恐地道:“那日奴婢与宫主说过的话句句属实,白海学院后的石碑林,刻有学院中诸位优秀前辈留下的谏言,大多石碑都有许多仰慕者会送以鲜花为礼。奴婢发现,唯有其中一座石碑似乎被众人刻意遗忘,奴婢是族中巫者一脉,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相信巫力的作用,我巫族一脉,在族中也只是占个虚名,常被人遗忘……”
说到这个,白族的人偷偷的就着伏身的姿势,互相对视了一眼。
“奴婢心中不忿,看见被忽视的那块石碑就想起我巫族一脉的境遇,于是每日鲜花祭拜,时间久了就听到了某个声音在召唤我。”翠柳的眼中现出了迷惘的神色,“现在想来,可能是我巫族一脉留在我身上的血脉影响,才让我对那块石碑有了感应,后来,就发现了其中似乎有阴影飘出。我从爷爷那边听说过皓月石的传说,说皓月石都在月圆之夜开启秘境,秘境开启时,会有阴兵先行,又听闻宫主在找皓月石,我……我就想着,如果自己能在这件事情上立功,也许……也许我巫族一脉就能落入宫主的眼,能够……能够……”
“傻孩子!”巫白长老心疼地看了自己的孙女一眼,而后朝着夜玄凌深深一拜,“宫主明鉴,这傻丫头定然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住了。能够封存皓月石的秘境,其主人必然能力了得,翠柳她能力弱的很,做不来的。
“您老先一旁歇歇吧,让她接着说。”鸿渊一副感兴趣的样子,盯着翠柳说道,“我挺好奇的,为什么翠柳姑娘要深夜前往行宫?”
翠柳又是俯身一拜,才接着说道:“我听说宫主会出现在宴会上,就求族长给我们机会,让我带着白海学院的学生们一起为宫主表演节目,希望能有机会见到宫主,将皓月石的消息上报。然而宫主您……很快就离席了。”
江洛云想起了离开宴会时,自己看见的翠柳那个失望的眼神。
“然而我们表演完后,集体回白海学院,我又去了一趟石碑林想确认一下自己所见。当时的石碑林似乎已经发生了异变,我进不去。我本想将此事告知族长,然而族长正为红蛟之事焦头烂额,无心听,又觉得我年幼异想天开。我不知秘境能维持多久,又怕其他人抢了功劳,就……就连夜打扰了宫主。若是因为翠柳的鲁莽给宫主造成了损失的话,求宫主责罚,此事与我爷爷及白部众人一概无关,翠柳求宫主让翠柳一人承担所有后果。”
说到最后,翠柳整个人好像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几乎要昏倒在地上。
但凡稍微有些怜香惜玉的人,都不会再继续责罚,江洛云都有些看不下去的乞求地看了夜玄凌一眼。
然而夜玄凌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他正若有所思的看着翠柳。
“翠柳一时糊涂,也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错事。”巫白长老朝着夜玄凌一拜,“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请让老奴替我这唯一的孙女承担起责任吧!”
“宫主息怒!”白部的族长朝着夜玄凌一拜,说道,“虽说是个人行为,但此事我白部责无旁贷,我白部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江洛云想,这个白部的族长倒是当得像模像样的,没有临阵推卸责任。
“求宫主息怒!”众人集体一拜。
夜玄凌的视线终于从江洛云的手指转移向了跪在下面的人,说道:“本座怒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悄无声息。
“本座若是怒了,你们承担得起?”夜玄凌又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