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晚秋眼眸目光如刀的看着高长乐,早就知道那贱人的女儿留不得,是她当初想错了,本来要看着高长乐日夜痛苦,慢慢的折磨她,却留下了这样大的祸患。
现如今想来,不管是曹淑影那个贱人还是齐正喜那个傻子,都可能是高长乐一直躲在背后算计……亏得她还以为是江采薇动的手,始终都在想着如何斗败江采薇!!!
“唔……”
宁晚秋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便被豁然上前的嘉元帝死死牵制住下巴,没有像当初曹淑影和齐正喜交代自己的罪行那般动怒,嘉元帝更像是在竭力的隐忍着怒气,“说。”
“他说的可是真的?!”
“你非要朕命人去查的一清二楚,你辩无可辩的程度之后,才肯承认是不是?”
崔钰凌交代的事无巨细,嘉元帝只需要命人前去调查,半日……最多一日,便会有结果,没人胆敢在嘉元帝的面前说谎,就连她最有把握,最为相信的崔钰凌都敢背叛自己……
没人再会偏袒她……
寒意顿时从宁晚秋的心底升起,眼眸也好像是氲了一层水雾。
“说!”
嘉元帝厉声怒吼,额头隐隐青筋暴起,掐着宁晚秋的手更是陡然用力,瞬间便在她那张细嫩白皙的脸上留下了手指印,剧痛刺激着宁晚秋的神经,嘉元帝更强迫着宁晚秋同他的眼神对视。
透过嘉元帝那漆黑的瞳孔倒影,宁晚秋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是那般的狼狈又疯癫……从一开始,他的眼神中就从来都没有自己,有的……
只是谢娴音。
哪怕她死了!
莫名的,宁晚秋看着这样恼羞成怒,又心中悔恨痛苦的嘉元帝,竟突然不合时宜的笑了出来,“哈哈哈哈……”
不管嘉元帝的手如何用力,宁晚秋都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笑的温热的眼泪从眼眶中滚落,落在了嘉元帝那只苍劲有力的大手上,眸光也不没了从前那般与世无争的清明,反倒是怨怼恶毒。
“难道,她不该死吗?”
难道……她不该死吗?
啪嗒——
宁晚秋这句话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时候,似乎震惊了许多人的对她的认知,和惊讶的底线。
果真是她做的……
她居然敢……这么嚣张的当着嘉元帝的面前承认了?
不……
不是承认……
是挑衅!
如此咬牙切齿的,目光凶狠的瞪着嘉元帝,并且嬉笑着的在他的面前,说着他心里面的白月光,朱砂痣的元后娘娘谢娴音该死……宁夫人这是……想死了还是不想活了?
白淑媛眉心紧蹙的看着被嘉元帝死死掐住下巴的宁晚秋,脸上表情意味不明,谢容华更是身体微微颤抖……原来她们都是被手段高明的宁晚秋给骗了,错恨了曹淑影和齐正喜。
嘉元帝掐着宁晚秋下巴的手用力,恨不得直接掐碎宁晚秋的脸,可不想,宁晚秋那讥讽的笑容却很是刺眼。
啪——
“你找死?”嘉元帝双眸赤红,抬手扇在了宁晚秋的脸颊,细嫩白皙的脸蛋瞬间留下了五指印痕,而宁晚秋也被嘉元帝打的跌落在一旁的地上,唇角渗出了鲜血。
“娴音将你视为亲姐妹,到死的时候心里面还觉得对你亏欠,要朕好生的待你!”
“你却这般恶毒!”
“处心积虑的要她死,要她的女儿死,早知你是这般的毒妇,朕当年就不该迎娶你入宫!平白的叫你害了娴音,害了长乐!”
“贱人!”
嘉元帝身体微微颤抖,可见气的不轻。
身为大魏的天子,也是从未动手打过女人巴掌,到底是失了身份和分寸,如今却是被宁晚秋气的脸色铁青,眼眸中喷着火光,恨不得直接将宁晚秋碎尸万段。
旁边原本还在围观看戏的嫔妃们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触动到了嘉元帝的逆鳞,连累自己也跟着受罚……天子盛怒,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承受的住的!
猝不及防的迎了个巴掌,又摔落在地上的宁晚秋目光倔强的擦掉了自己唇角渗出的鲜血,看着嘉元帝的眼神更多的是冷漠,“亲姐妹?”
“明知道你我有着婚约,却还和你暗通曲款,逼得我成了被人退婚的弃妇?看着我成了整个燕京城中的笑话?”
“亲姐妹?”
“有这样的亲姐妹,是我几世做的孽?”
“高闵怀,谢娴音死的活该,是你们欠我的!记住,是你们欠我的!”宁晚秋双手死死的抓着地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地毯,死死的咬着发白的唇角,怨恨的目光死死的盯在了嘉元帝的身上,似乎要将嘉元帝的心痛刻在心上。
因为,嘉元帝的心痛一分,她的心便好一分。
是谢娴音活该,是她该死!
她从前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啊。
太师孙女,身份尊贵,样貌出众,才情堪称一绝,未出阁之前她便是闺秀中明珠一般的存在,便是燕京城,多少媒人争先恐后上门提亲,等着宁晚秋挑选。
可偏偏天家一句话,便直接定了她的亲事,叫她成了皇子妃,更成了宁晚秋噩梦的开始。
那时候的宁晚秋不喜欢高闵怀,但也绝对不讨厌高闵怀。
圣上赐婚,宁家世代忠贞,宁晚秋绝无二话,收起了挑选其他合适婆家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准备出嫁,可是没想到,她所等来的,却是一纸退婚。
且高闵怀所喜欢的人,居然是自己沾亲带故,又从小有着手帕之交的谢娴音。
她俨然一朝从被人羡慕追捧的宁家大小姐,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弃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