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了便总想要将这个仇给找回来。
嫁给谁不是嫁,左不过是在祸害别人,还不如挑个和自己有仇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当年好像也是嘉元帝的寿宴,宴请了朝中有身份体面的臣子,连带着他们的家眷一同入宫赴宴,高长乐自然是只邀约之列,可是没想到,高长乐还未到了场地,便被个冒冒失失的熊孩子给弄脏了衣裙。
阖宫众人都在,她又是嘉元帝的大公主,若是弄得脏兮兮的出现在众多大臣的面前,怕是她父皇的面子也是挂不住的。
没办法。
高长乐只能唤了宫女去取一套新衣裙过来,而她则是在偏殿中等候。
可是没想到这一等倒好,没能等来那换洗的干净衣裙,反倒是等到了唇红齿白的齐文元……
当时看着齐文元的眼神也是很迷茫的。
高长乐猛然惊觉事情的不对劲,可惜想要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迎面便正好对上了高长嫣,高长羽带着大魏京中一些高门贵女堵在了门口。
这下可好了。
看见了衣衫不整的高长乐,还有脸色涨红的齐文元,外面的流言蜚语便疯传了起来。
根本不给高长乐和齐文元两个人辩驳的机会。
什么大公主急不可耐,还未出阁便已经急着私会男人。
又什么大公主利用权势威逼利诱,胁迫人家好好的齐国公世子委曲求全。
更有甚的是,大公主主动送上门去,可惜齐文元的心里面早已经心有所属,怒斥大公主不知廉耻。
高长乐听到的时候,真想骂一句脏话。
她这还什么都没做呢?
就已经有那么多屎盆子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了。
况且,两个人这般被陷害,明明是女子的贞洁受损,要吃亏的多了,怎么到了旁人眼中,就成了她高长乐逼迫良家妇男,而齐文元这个粉面小白脸到成了受害者了?
偏她是气愤不想去辩解,可这齐文元平时能说会道的,关键的时刻也不多言,只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愿意对自己负责?
高长乐差点没有被齐文元给气死,更是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对他。
负责?
负什么责?
赔给她一身裙子吗?还是替她教训那些胡说八道的贵女千金?!
其实高长乐知道,那些刻意中伤她的,多半是一些钟情齐文元,想要却得不到的闺阁姑娘的酸话。
甚至连高长羽的心里面也是对齐文元有意思的。
还是偶然的机会,高长乐路过御花园,听见高长羽和高长嫣说话的时候碰巧知道的。
然而她们是酸了高长乐了爽了,可是高长乐却被嘉元帝冷眼很罚了一顿,至此,fù_nǚ之情开始淡薄起来的。
更从此跟齐文元绑在了一起。
后来,高长乐还是从白淑媛的口中知道了,当日她被弄脏了裙角并非是偶然,而是被人故意陷害。
只是背后陷害那人,最初的最初,并非是想要齐文元过去她等候的那个偏殿的,而是另有其人……
挑中的,正好是另一个京城中炽手可热的一号人物。
永宁侯府的陈远嘉。
那可是后来丝毫不逊色于李劭的主。
出手狠辣决绝,丝毫不近人情,偏偏生的一双桃花眼,芙蓉面,还是个到处留情的风流性子,到处勾引人家小姑娘的芳心。
不过,在当年高长乐被陷害的那个年纪。
陈远嘉还只是百病缠身,又极其好色喜欢逛花楼的病秧子,而陈家也并非是势大,只能算的上是中流砥柱。
陈家,还是后来陈远嘉站起来之后发的家,权倾的朝野。
和这么一号人物牵扯在一起,高长乐的这半辈子便彻底的毁了。
于女子而言,名节乃是大事。
哪怕高长乐是嘉元帝最为宠爱的公主,可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已然是和陈远嘉有了牵扯,百口莫辩,那便是说什么也嫁不得旁人了,就算嘉元帝再偏爱,也不可能不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更没人愿意接高长乐这个盘,只能和陈远嘉连在一起。
对方可算是打了个好主意,要高长乐再无还手之力。
可不想千算万算没算到人心。
陈远嘉当时贪酒,直接在宴会上睡着了,反倒是齐文元多喝了几杯,被请到了偏殿去醒酒。
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
那背后陷害的人,是高长羽。
明明是她自己想要嫁给齐文元,可不想她不主动去嘉元帝的面前求,去齐文元的面前表达心意,偏偏将心思打到了高长乐的身上是几个意思?
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反倒是将对齐文元无意的高长乐推给了齐文元。
何苦。
嘉元帝执意。
舆论所向。
齐文元又想娶。
高长乐便没在意,左右她也没个喜欢的人,便答应了,更多的是,她想看着高长羽每次看见自己都是铁青着的脸色,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如今吗……
齐正喜的账是要算算了。
高长羽和齐文元……
高长乐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兴奋,“李劭,你托个人去齐国公府帮本宫给齐国公府的世子传个话。”
“便说本宫生辰之时很喜欢他送来的那个屏风,瞧着他是喜欢本宫的喜好的,本宫想吃吉庆街东街的那个糖人,还有那个白饴糖,再随便挑一些糕点过来,就在父皇的寿宴的时候,本宫在长宁殿偏殿等着他。”
说起来这白饴糖,还有各式各样的精致糕点,高长乐竟一时之间有些颓废了。
她已经很久没出宫去了。
有机会的话,真想自己出门去看看,亲手买一些回来可能会更甜。
李劭半分未动,看着目光散发着的光亮,又患得患失的高长乐,剑眉微微的拧着,脸上的表情也是格外的凝重。
“公主殿下,白饴糖吃多了不好。”
高长乐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
“还有齐国公世子身份尊贵,皇上寿宴又是何等严肃的场合,如何能带着那诸多的东西入宫,看起来分明是在别有所图。”
高长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李劭又说的认真,“且长宁殿乃是会客的宫殿,届时必定人来人往,公主殿下千金贵体,不宜和外男有着过多亲密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