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跟到结界处……送我的第一枝白粟。”说话间,流白又将目光落到了那笼中白粟上:“我一直都带在身上……”
“千万年来,我独居三灵山,看够了星辰落月,看够了四季轮转,偶尔下山远行,也见了不少凡世中的恩恩怨怨,大抵都离不开一个情字,那时的我只觉凡人俗耐,可是当我在两年前遇到了你……我才开始明白‘情’是何物……”
“黄昏看晚霞,我的眼睛总能将云看成狐狸,夜里看星星,我也总能将星星连成一只狐狸,一人独处时,心也不似以往那般平静……”
“这就是凡人说的……相思罢!”流白自说自话,狐狸也渐渐停止了嘶嚎,蜷缩着身子,靠在角落,许是伤口疼痛,狐狸不停地发抖。
流白一动,就嚎叫,嘴里又迸出血来,流白看得心疼,无可奈何地待坐在原地。
周围又静了下去,过了许久,流白起身,狐狸又支起脑袋露出尖尖的獠牙,恶狠狠地冲着他嘶吼。
流白轻叹一声,朝废墟那头走去,见他走远,狐狸看了一眼那枝白粟花,后而垂下脑袋舔着身上的血。
不多久,流白端着一小竹筒水从那废墟上走了下来,狐狸快速抬起脑袋,死死地盯着流白。
“小七,我不会伤你。”流白试探性地走向狐狸,狐狸靠着铁笼站了起来,流白不敢再上前,慢慢蹲下身子,将手中那筒子水尽量放到离他最近的地方。
只要流白不动,狐狸便一直蜷着身子,时不时舔一舔伤口,这小狐狸明明与自己相距不过五步,流白却觉与他隔了万水千山。
愣了许久,流白再次起身走向废墟,当他回转之时,手中多了一根干枯的竹子,碗口般大小,流白将枯竹拖到牢笼旁,又爬上废墟翻找了一阵,扯出一把被压弯的长剑。
流白用剑将枯竹锯成一个一个竹筒,他拿起一个竹筒装满湿润的泥土,又将那枝白粟花插入泥中,流白将花放回笼中,柔声道:“废墟上也能开出花。”
狐狸瞅了一眼,甚是嫌弃,流白背靠着铁笼,缓缓闭上双眼,这梦境之中没有白昼,只有无尽的黑夜……
起身、打水、送水……流白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动作,日子稍长,狐狸连头都懒得抬了。
竹筒里的白粟花已长出新枝,流白掰下来将其种在另一个竹筒里。
一个,两个,三个……竹筒用尽,流白便将那白粟花移栽至废墟之上,天渐渐地明朗了起来,流白与狐狸之间的距离也缩短为一步了。
一梦十年,眼前这一步还需流白花多少个十年?
“小七。”流白轻声唤着,狐狸抬手脑袋瞅着他,流白会心一笑,原先唤没有反应,如今竟愿意搭理流白了。
流白又忍不住唤了一声:“小七。”
狐狸咧嘴嚎了一声,表情甚怒,流白抬手欲摸,狐狸快速后退,扬起狐尾,做出攻击姿态。
流白回僵在半空的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吓着你了。”
有时候近在眼前的东西,穷尽一生都可能得不到,这是凡世所谓的‘遗憾’。
流白又靠着牢笼,闭上了双眼,静静地听着的呼吸声。
一如既往地静静陪伴,脑中不断浮现伸手可触的回忆,这翻来覆去的旧梦,夹杂着愧疚无奈的伤痛,流白低头唏嘘,这耿耿心事仍待消磨。
牢笼上的索链开始松动,流白甚喜,这笼中狐狸埋头熟睡,流白悄悄挪到身旁,右手刚刚碰到脑袋上毛,狐狸就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