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树。皇上自己子嗣艰难,受尽了儿女夭亡的苦楚,毕竟不欲多伤赵氏血脉,况且急着为年幼的太子赵祯选纳贤才辅政,要让他废了赵奕这个好苗子确实不忍。
显然赵离也对这点心知肚明。他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此刻跪倒在尘埃,言辞却针针见血不加婉转:“大哥从无帝王之心,但确有王佐之才。圣上猜忌我兄弟也是常情,可当真要因为一点疑心而使太子失去这个助力吗?太子年纪幼小,朝中党派如狼似虎保不齐在惦记着多大的利,圣上就算信得过皇后,真的放心将太子交给外戚摆布吗?”
连外戚也说了出来,展昭暗暗打量皇上的神情,见他微微蹙眉似有所动。
“恕赵离直言,当今朝堂有几人不结党站队、几人不汲汲谋利,其间种种情状圣上心明如镜。”赵离丝毫不见畏缩,仍恳切言道,“圣上为何对包大人百般回护,又为何对展护卫恩宠有加,不就是为了给太子留下一心为公、忠肝义胆的孤臣良臣吗?”
“朕确实舍不得奕儿这块材料,也看得出来他是个干干净净的孩子,日后必能做个孤臣。”皇上睁眼面向他说道,意有所指,“可朕总不能这样冒险,离儿啊,你得想法子,让朕放心才是。”
赵离忽然沉着声音说道:“父王在凤凰山、云台山、鸠山三处豢养了死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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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闻赵离之言心头一惊,眼见皇上的目光凌厉起来。
此前展昭和白玉堂偶然间得了线索,曾夜探过鸠山寨,托包拯将雍王阴养死士之事上报后就丢开手了。而宫中派去盯着的人一直没回信,皇上不知深浅也不曾打草惊蛇,至今才知几处山寨加起来也是不大不小一支兵力。
两人惊异不过瞬息,却听赵离接着言道:“此三处山寨,唯有首领是父王派遣的亲信,其余死士至今皆不知主人身份。赵离会托付友人杀死首领,这些死士便都归太子所有。”
这些人手若是在军中自然不成气候,但作为暗卫死士却是一股不小的力量。如今皇上名义上掌握着举国军力,可那被各家各派划分蚕食的兵权有多少能顺利交接到儿子手里,他心里其实并无把握。太子深居皇城内院,手上除了大内侍卫外并无一兵一卒可以依仗,若多出这一支隐藏在暗处的兵力相护倒可添一些保障。
皇上沉吟了一刻,开言问道:“你父王手里既有些人马,又与狄老将军结亲,为何不拼死一搏?”
“是赵离忤逆不孝,从中作梗阻止父王调遣那些死士,乃是因为实在不想任由父王万劫不复,更不忍那些苦命人一无所知地去犯谋逆大罪。何况狄老将军虽有兵权却并无不臣之心,这些日子圣上也早已运筹帷幄,父王即便动手也只怕是以卵击石。”
这话却是赵离的恭维。皇上确实暗中做了许多调派,但苦于如今党派兵权错综复杂,他远没能达到运筹帷幄的地步,此番解决雍王可算是兵行险招。
“朕不愿伤害手足血脉,也不会处置无辜之人。”皇上略一思量,开口露出了应允的意思,“你父王的事,朕其实十分痛心,害了奕儿更是万般不忍。而你,你既非赵家血脉,也非全然无辜,你说朕如何待你为好?。”
赵奕的事似乎向好,但皇上的口风转到赵离身上,又令展昭心头一紧。赵奕此前全然不知雍王夫妇的排布,赵离却是很早就知道内情而不报的,况且实为魔头双煞之子,并无皇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