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冤相报理不清楚,他无法想象如何背负着这些与盼儿共度此生,索性远远地逃离了江湖,堂堂皇皇报名做了侍卫,凭一身好功夫顺利入了宫,决意此生与盼儿不复相见。
“若不是我当日用毒煞功拷问东方吉,也不会导致流风岛遭此惨祸,盼儿如何恨我我都认了。”于枭向展昭恳切道,“只是展大哥,请你劝盼儿不要为那老贼伤心,但别告诉她这位义父大人就是杀害她父母的仇人,也别告诉她父母的身份,她一个小姑娘承受不住这些。”
“呃……她是很难过,但还挺坚强的……”展昭第二次踟蹰着不忍心说话。
“她已经知道了?”于枭颓然问道,心疼地叹了一口气,忧郁的神色看起来几乎有点楚楚可怜。这一对身世极为辗转周折的师兄妹倒是彼此回护得紧。
“流风岛密室里发现的婴儿掌印和姓名,不单有赵离的,也有盼儿的。他们兄妹当场就相认了,一起拜了父母坟茔。”展昭答他的话,却看向赵祯,看他听到赵离作何反应。
“展护卫,父皇母后近日似乎在商议此事,可我实在拿不准他们是何想法。”赵祯知道展昭与赵奕赵离有交情,也屡次目睹他千方百计为他们兄弟打点求情,闻弦歌知雅意,“奕哥是我最敬服的堂兄,而离哥纵然不是赵家血脉,从小待我的情分也假不了。他是我最喜欢的哥哥,不可能谋反也不可能害我,这我是知道的。”
展昭听他言辞恳切,心下不由感动,但也意识到赵祯剖白了真心却不敢向他保证些什么,毕竟帝后若要赵奕兄弟的命,他这个未成年的小太子也无法阻止。
夜色已深,窗外月照中天,寝殿之中银霜炭默默氤氲出热气,间或发出噼啪的微响。
赵祯再不睡觉明日上课肯定起不来,这沓奏章是学不成了。展昭感觉怪愧疚的,提议由他和于枭将要点摘出来誊写好了明日拿给赵祯应急,说完又觉得有些造次。赵祯却知他是心不藏私才作如此提议,且已大致翻阅过一遍知道没什么不妥的,遂欣然答允,笑说辛苦了便召值夜的内侍伺候了盥洗安歇。
于是展昭和于枭相对而坐忙活了一宿的文案活儿。皇上给赵祯挑出学习的奏章,都是有关各地大大小小民生政务的,展昭细细阅读之下,发现行文条理明畅,批示意见大多显露出皇上仁慈宽和的风格,却也有些流露出明显不同的杀伐决断之气。
奏章字迹也是有异的,那些隽秀而有些失于后劲的字大概属于久病的皇上,大部分柔中带刚的字则必属于皇后无疑。
闯宫题诗
展昭忆及包拯曾提起过皇上病时让皇后批阅奏折的事,又想起赵祯说话间透露出过帝后遇事常一块商量着办的意思,不禁猜测这些奏章大半是皇后替皇上执笔批阅,甚至有些是皇上没心力看的,便由她自行定夺。
天亮后护送赵祯去了书斋,展昭告别哈欠连天的于枭回到开封府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