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并不在意,我靠着自己的喉嗓为生,不觉低贱,更和花楼卖皮肉生意的男子不同。”那时的姚岫玉是自命清高的,他的“护花使者”很多,不少人千金求他独唱一曲,那些女人心底里对他怀着的心思他知道,所以他从未想过要出了这茶楼。
“后来有一天,茶楼里来了一个大人物,那个人姓宋。”姚逸尘手指颤动着,眼中血丝隐隐可见,他继续说道:“那人就是宋敏她奶奶,也就是之前的宋家主。”
就算心底里再悲苦,他也再也哭不出来了,他已经麻木到以为自己忘记了,但是却没有,这么多年,他日夜悲苦,无声落泪,到现在竟是不知道如何去哭了。
那年姚岫玉十五岁,正是大好的年纪,恰巧宋母游历都城,知道岫玉公子唱腔十足名艳都城,当时宋家兴旺,势力不小,于是她便独点了姚岫玉在她跟前唱曲。
那时他唱完了曲子,宋母只觉是上天所赐,直赞这是天籁,可惜,岫玉公子唱腔惊艳,却没有惊人的容貌,委实可惜。
“岫玉公子果真是好声喉,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啊!”宋母不吝赞美,一边打量着姚岫玉。
他那时不自然地垂下了头,正是那一抹不经易的“娇羞”,惹了后面的一世痛苦。
姚岫玉不过十五的年纪,那细嫩的皮肤像能一掐掐出水来,动人的很,于是宋母一个话下,直接便把姚岫玉带回了府里面,无人敢拦。
只是当时宋母年岁已大,对于姚岫玉这般年轻的男子有些力不从心,当夜给他喂了药后,昏迷中的姚岫玉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身上撕裂地疼痛,他懵懵懂懂,什么都不知道地哭喊着,绝望地睁着眼看着自己身上晃动的女人。幸好持续的时间并不多久,结束后,他没有半点的表情,只是呆木着看着床顶,双眼放空。
手上的朱砂痣消失,他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当宋母到了他房中,他便以死相逼。想是宋母仍是疼惜他的好歌喉,便再也不勉强。
“我没想到,就是那一次之后,我便怀孕了,那个年纪或许与我娘相当的女人,那个强要了我的女人,我既然有了她的孩子,我觉得很恶心,但是我对我肚子里面的那个小东西,却恨不起来。”姚逸尘闭上了眼,像是想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眉间紧皱。
或许是他身体不好的原因,又或者是宋母年岁已高,这个孩子,不过两月便没了,短短时日发生的巨变,失了身子又失了孩子的姚岫玉恍惚了,不管谁叫他岫玉,他都抓着那个人,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府上的人都不敢碰他,只当他是个疯子,是个哑巴。
本是如此自傲的一个人,如今成了这样,就连宋母,也受不住他的失心疯,于是便囚着他,一晃便是十多年。
“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女人,她对我说,岫玉本不该是你的名,仙逸出尘,如此才配你。”他笑了,应该就是从那时起,自己便换了一个人,他是姚逸尘,而不是岫玉公子。
那个女人,正是回到宋府的宋敏,只她第一眼见到了姚逸尘身穿洁白宽衣坐在墙边,怔怔然看着天边,她便想到这样的一句话。
之后的日子,宋敏常会拿一些新鲜的玩意回来,或是叫戏班子上府上唱曲,府上的人都以为姚逸尘一辈子便这样了,不想半年过后,那个清丽的岫玉公子,竟回来了。
“她每次出去,总会带东西回来,她送与我,但是她总爱盯着我看,我问她为何,她却掩饰地跟我说:‘你笑着的时候让我想起一个故人,他笑起来的样子便是这样。’”姚逸尘听了,面上不灿笑,只是眼中黯淡无光。
那时的宋敏不自在地说:“你能,再多笑笑吗”她想,小乔若是在他身边,她每日都要送他一样东西,他定然也会笑的如此明媚。
“我自知自己身份,又是不洁的身子,不应该念想着她的,只是我实在控不住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