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搁置了。叶慧暗暗握拳,这一次绝对不能让悲剧重演,一定要将第三层盖起来。这笔钱对她来说无疑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信和汇款单她打算先不让父亲知道,她先取了这笔钱用,等从广州回来再告诉父亲,虽然有点瞒天过海,但叶慧相信自己有能力还上这笔钱。况且大哥不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吗,可以写文章投稿赚取稿呀,正好她也爱写。
叶慧兴冲冲地取了家里的户口本、自己的准考证和父亲的章子,一切能证明自己身份的文件,去邮局取钱,就说父亲不在家,家里急需用钱,所以才自己来取。邮局的工作人员也没为难她,这种情况太常见了,所以她顺利地取到了钱。
叶慧揣着这笔钱回来,小心地在自己房间里。傍晚叶瑞年回来,依旧一脸阴霾,叶慧一看有戏,便问:“爸,单位怎么说?”
叶瑞年抬起头,额头出现了两道明显的皱纹,用审视的眼神看着女儿:“你真的要跟我去广州?你不怕?”
叶慧点了点头:“嗯,我不怕。”
“但是我怕。我怕照顾不好你,外面跑的都是男的,你一个女孩出门在外多危险知道吗?”叶瑞年的担心并不多余,男人在外面如果遇到危险,通常也就是挨顿打,损失点钱,但是女人就不同了,女人生理上处于劣势,是最易受欺凌的对象,如果女儿出了点什么问题,他是没办法饶恕自己的。
叶慧想了想:“爸,我有办法。”她拿来一把剪刀,抓起一把头发咔嚓一下剪了下来,“爸,你给我理个短发吧,跟允文允武的差不多长就好。”
叶瑞年看着决绝的女儿,叹了口气,拿出推剪,帮她剪起头发来,随着青丝一片片落下,叶瑞年发现了叶慧后脑勺上还没完全愈合的伤疤:“你后脑上是怎么回事?在哪儿磕的?”
叶慧说:“哦,没事,放假那天不小心撞到课桌角弄的,已经好了。”她没打算将允文允武供出来,从前父亲和她管教他们都用的是暴力教育,事实证明这是错误的,所以这次她打算正面积极引导,尽量让暴脾气的父亲少插手。
叶瑞年没再追问,继续理发,很快,叶慧便从一个美丽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假小子。叶慧伸手摸了摸自己扎手的短发,毫不可惜地说:“回头我穿上哥哥的旧衣服,就跟男孩差不多了。”头发剪了还有再长的时候,并不怎么可惜,趁年轻就该多尝试一点新鲜事物,叶慧觉得又能年轻一回,怎能不好好恣意享受一把。
叶瑞年被女儿逗笑了:“我们老叶家又多了个小子。”
晚饭后叶慧洗了澡,穿上父亲买的粉色裙子坐在路灯下纳凉,这几天天气越发炎热,她所住的二楼没有隔热层,阳光直射在上面,屋里就跟蒸笼一样热,又没有风扇,人在屋里就跟蒸桑拿似的,汗水汩汩地往外冒,不到后半夜完全睡不着。
叶慧的短发引起了乘凉的邻居们的注意,尤其是年轻的小姑娘小媳妇们都觉得她的发型特别好玩:“小慧,你怎么把头发剪得这么短?”
叶慧说:“天气热,剪短发凉快。”
“那也太短了,要不是你穿了条裙子,我还以为是哪个男的。”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姐妹说。
“我故意的,现在不趁机疯狂一把,以后就没机会啦,你们要不要也试试?很凉快的。”叶慧摇着蒲扇,还真别说,短发好洗易干,剪完之后脑袋都轻了,真要凉快不少。
大家都笑嘻嘻的,随口应着,但肯定没谁会当真,这个年纪的女人都懂得爱美了,谁也不会为了凉快把自己往丑了整。一个女孩摸着叶慧的裙摆说:“你这裙子是哪里做的?的确良的吧?好像又不是,摸起来真凉,穿着肯定很凉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