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琮也懒得再问,被他拉着,走得快,不一会儿眼前便是一个亭子。
亭子早被布给蒙上了,里头还点了蜡烛与炭,一看就很暖。不用他催,赵琮自己都想快些进去,不过看到这一幕,赵琮又睨了他一眼:“果然早就猜到朕今日会来啊。”
他还是笑。
赵琮暗中“哼”了声,先一步走进亭子。
因赵琮方才是另一只手拿着花,又垂着手,半藏在大毛披风中的腊梅还真没被瞧见。进了亭子,亭中蜡烛点得多,叫他一眼看到了,他立刻问:“陛下喜欢这花?”
赵琮也没什么好躲闪的,坐下后,就将花给他:“送你。”
这倒好,把他激动得都不会说话了。
赵琮好笑,反倒好整以暇地问:“日日搭着这个亭子等朕来吧?为何不过去?”
他也没料到赵琮会说得这么直接,手中还紧握着赵琮的手,另一只手先拿了赵琮递来的话,半晌才又有些不好意思,更有些挫败地说:“没脸。”
赵琮顺着两人交握的手,将他拖到一边坐下,回身看他:“你也有这样的时候?那日不是还知道到巷中见朕?”
“借着过生辰壮胆儿罢了。”
赵琮低头看交握双手,又叹口气道:“你啊。”旋即又道,“有许多话想问你,也想与你说,一时,反倒不知该先说哪样好。”
“那你就慢慢问。”
赵琮瞟他:“头一件事就是,你如今到底叫什么名儿啊?往后如何称你?”
他一急,又赶紧道:“那日不是说好,我一直是你的赵十一?”
“可也是你当初跟朕说,您是辽国皇帝耶律延理啊。”
“……”
赵琮直视他,索性再问:“辽国,你如何打算?真打算一辈子不再管?耶律钦往沧州逃,登州的厢军跟着追,朕也下令河北东西路去追击,这几日怕是终有一战,没你,耶律钦打不赢,你如何打算?你好歹身上有辽国血脉,还是正经的嫡系血脉,当真能置之不理?”
这就是他现下最焦急的事,不如先说为敬。
叫他意外,也叫他心定的是,小十一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对他道:“我不打算再回去。”
赵琮诧异:“为何?”
他是真的诧异,按理来说,小十一上辈子就是皇帝,又是那样含恨死去,不该对皇位这般释然才对。
他诧异,赵十一反而苦笑:“陛下可知我当初为何要回辽国。”
赵琮先是摇头,后又道:“你无处可去,又恨我赶你走,恨我不信你。”
“怨是有的,却一点儿恨意也无。”赵十一低头犹豫了会儿,才道,“其实说来,我也在这世上活了两辈子。可这两辈子加起来,真正教导过我的只有一人。”他依然有些犹豫,上辈子那些懦弱而又无趣的事情又何必说?可是
赵琮另一只冰凉的手,再盖住两人交握的手,温声道:“今日我们将一切说开。”
赵十一的另一只手也再盖住赵琮的手,他低头看两人的手,慢声道:“陛下可还记得我十一岁时,在宫中后苑将赵廷狠揍一顿的事?陛下可又知道我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