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去回想。但他又觉得自己有点太关心了,这事儿已经过去,还涉及到人家的隐私,他其实不该多打听,所以方槐柠只是点点头。
栗亭说:“等我好了,会拿钱还你,或者你给我账号,我修好手机转账给你。”
方槐柠微蹙起眉头:“不急。”
栗亭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竟然问了句:“你以为我很穷?”
方槐柠一愣,差点跟着反问“难道不是吗?”
然而栗亭的表情并不似玩笑,没有逞能也没有炫耀,只是十分平淡,像在叙述一件最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这位伤者其实并不拮据?
可有钱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的打工,又或者是辛苦的打工才变得有钱?
方槐柠好奇这里头的因果关系。
他选择另一个角度表达想法:“你应该早点来看医生。”如果经济上真的没有困难的话。
“受不了我会看的。”栗亭反驳,言下之意就是早上不摔这一下,他本来是受得了的,而他不想打破自己原本的安排。
方槐柠想到医生的话,又想到看见他一脸煞白倒在那里的模样,心里莫名郁塞,语气也冷下来道:“身体是你自己的。”
谁知栗亭毫不退让:“所以我很清楚。”
明明看着那么脆弱,嗓音也软软的,但是个性真的是倔强又强硬,甚至有些不识好歹,方槐柠仿佛这才意识到,这只小猫是会挠人的。对于陌生人的靠近和抚摸,哪怕是善意的,也会伸出警惕的利爪。
真不可爱。
高冷骄傲如方槐柠,也不是一个喜欢热脸贴冷屁股的人,他当下就站了起来,看看差不多的点滴瓶,打算离开了,顺便叫护士进来拔针。
不过这脚还没迈出两步就又被后头的动静给牵绊住了。
那两句话不仅刺激到了方槐柠的耳朵,也刺激到了栗亭脆弱的气管,他刚说完就忍不住咳了起来。
偏偏他还不愿叫人帮忙,自己歪着身子要去拿床头放着的纸杯,结果拉扯到挂了的那只手臂,不仅水翻了半杯,人也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亏得方槐柠察觉到不对急忙上前,伸手把歪到的人接了个满怀,才没有加重他的伤势。
“没事吧?”方槐柠揽着对方问。
栗亭这一震荡咳得更加厉害了,方槐柠赶紧把他扶靠在床架上,重新去取了水回来。
栗亭要自己接,但方槐柠没让,直接把杯沿凑到了他的唇边。栗亭难受得很,这回没再拒绝,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苍白干涩的嘴唇被水浸染,下垂的睫毛和颈项上的喉结都在随着吞咽一下一下的滑动着,方槐柠就近看着,方才堵在心口的那点憋闷,就像被那杯中的水给慢慢冲淡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跟个伤患计较上了呢。
自己从来不那么小气的。
“慢点喝,”再出口时方槐柠的声音已褪去了冷色,甚至比刚才更添了一分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温柔。
栗亭喝完水就倒在那里闭上了眼睛,浑身竖起的毛也重新软了下去,满满的人畜无害。
方槐柠知道他是咳得肋骨疼,却不知道该如何缓解对方的痛苦,东想西想了一通,再回神却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不觉按上了对方的胸口,不知是想拍还是想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