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贾母开口就是让贾赦给贾政五十万两,这狮子大开口的,也不怕闪着牙。
李信时都坐不住了,荣国府的敕造荣国府不算祖屋,贾赦住自己的敕造晋江侯府还要给贾政一大笔钱,这不是笑话吗?
贾珍瞥了贾母和贾政一眼,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在李信时看来荣国府赫赫扬扬,以为五十万两对于贾赦而言是一大笔钱,却不至于伤筋动骨。
只有贾珍知道,这些年宁荣二府都是进项锐减,还苦撑排场,早就赔得差不多了。将现在的晋江侯府大库全清理出来,也凑不齐百万银子,再一均分,贾赦分到二三十万顶天了。为了给贾政这五十万两,岂不是要把贾赦的私房都赔出来?贾母这也太狠了,除了一座宅子,是什么都不打算给贾赦留下啊。
贾母目光从李信时和贾珍脸上扫过。在提章程之前,她就以退为进,让李信时拿章程,逼得李信时避嫌,李信时现在自然不好插手。至于贾珍,荣国府传到贾敬手上,便只有贾珍一子,敕造宁国府算是祖屋还是官中,对贾珍都没影响,贾珍若是个懂事的,也不该插手。
谁知贾珍还是插口道:“如此恐怕不妥,若是这御赐宅邸都不算祖屋,我竟不知道哪里算祖屋了。官中库房的财物均分已是大叔父大度,但敕造荣国府已经换成敕造晋江侯府,断不能这样算。”
贾母一呆,猛然想起贾珍虽然是独子,贾珍的祖父贾代化可是兄弟四个,当年贾代化兄弟四个分府,宁国府可是算的祖宅。若是贾珍认可荣国府算官中财物,宁国府另外三房岂不是要找他赔宅子钱?想到这里,贾母大是后悔请贾珍来做见证人。
贾赦看了一眼贾母,冷笑道:“老太太觉得这法子公允?”
贾母心想:分府是一锤子买卖,断不能心软。于是点头道:“自然公允。”
贾赦微笑着点了点头,撸了一把怀中的狐狸,不紧不慢的道:“京中多少人家分府,随便出去打听打听,也没听说将御赐官邸算作官中财产而不算祖宅的。我和贾存周一分府,世人自然默认是我得了敕造荣国府的宅子。
咱们府上既然这样分法,是贾存周占了便宜。他得了便宜,我总不能白担名分。因而,方才立的两分契书不作数,须得从新立一份。将刚才老太太说的章程都写清楚。我作为荣国府袭爵长子,只得了金陵祖屋和祭田,包含当初的荣国府,现在的晋江侯府在内,他贾存周都得了一半。”
贾母原怕自己这样的分法贾赦不同意,才以先立契书的法子给贾赦下套,不想贾赦如此爽快,竟要将敕造荣国府官邸分一半给贾政都立成契书。到时候白纸黑字不怕贾赦抵赖,贾母自然同意。
至于伪君子贾政,听了这个章程,写字据写得越发快了。贾赦要求贾政将诸多关键条款写明白,诸如:荣国府一脉宗祧由长子贾赦继承,但只有金陵祖宅祭田由贾赦单独继承;将敕造晋江侯府按市价折价,补偿给二房都写明白;另外家财均分这些也都清楚明晰。
字据写好之后,贾赦看过没有错漏,当着李信时和贾珍的面儿,将先前的字据烧了,重新画押,落上见证人,才和贾政交换了字据。
李信时和贾珍见贾赦如此意气用事,都暗暗摇头。本朝律法命令规定了宗祧继承人继承祖屋、祭田,其余财产均分。至于祖屋怎么算,却没律法可依,不过是约定俗成的将御赐宅邸都算作祖产罢了。今日之事,贾赦本可据理力争,不想贾赦一时意气,竟然立了这样大大吃亏的字据。
贾赦立了字据之后,越发觉得贾母和贾政面目可憎,恨不得马上将其撵出去。也不嗦,立刻去传林之孝捧上算好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