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从邢夫人嘴里问出什么,贾母就打发邢夫人回东院了。邢夫人走后,贾母才问王夫人:“自从先大太太去了,老大就和张家生疏了,怎么这次又突然这样热络起来?”
贾王氏见房里没其他人,突然跪下道:“求老太太给珠儿做主。”
贾母道:“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
贾王氏起来,在贾母的下首坐了,道:“老太太且想,大老爷是怎么坠的马?那日老太太刚跟大老爷说要送珠儿去国子监念书,他当日就喝酒发疯。坠马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这些年,大老爷跟张家也极少走动,怎么如今热络起来了?还带着重礼去拜寿。不就是眼看着张家父子都是进士出身,想他们帮衬一把琏儿吗?
若是琏儿当真是个好的,是读书的料子,我也不说什么,没得大老爷名下的一个荫生名额,我去强抢的道理。但是珠儿他们这一辈儿里头,唯珠儿是个读书的苗子,先生都夸他有天赋又肯上进,而琏儿在读书上又不肯用工,这个名额给了琏儿也是浪,这种时候不给珠儿又给谁?珠儿上进了,光耀的也是我们贾家的门楣。而琏儿,左右有祖上的爵位可以袭,不从科第出仕又有什么?大老爷如此作为,是不愿意让珠儿有个好前程。”
贾母担心的也是这个,略一思忖道:“等今日老大回来,我必叫他将珠儿的举荐书盖了印章。”
而此时的贾赦,已经带着贾琏一行到了离张府不远的夕水街。贾赦远远瞧见一个极邋遢的道士带着两人进了一家青楼,贾赦略愣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笑过之后也没往心里去。
车子再向前不远,就到了贾琏外祖张侍郎府上。张任吏部左侍郎,且吏部尚书已经递交了致仕折子,张极有可能是下一任的吏部尚书,位高权重,前来祝寿的清贵人家不知凡几,竟是书香满园。
听闻贾赦来了,贾琏的舅舅张兆抱怨道:“姐姐去了十几年,姐夫统共没来登几次门,三节两寿送来的礼物也敷衍得很,他今日来做什么?”
张老太太听了,说了张兆几句,道:“今儿好好的日子,说这些干什么,今日无论怎样,来者是客,你先将人迎进来,其他事,过了今日再做道理。”
张兆上一科中了进士,如今在翰林院做庶吉士,不出意外,明年就要出翰林任实缺,或是留京或是外放,总之定然前程似锦。能从科第出仕,自然不是一般人,张兆也不过说几句气话罢了,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抱怨了两句,张兆依旧亲自迎了出来。
张兆见了贾赦愣了一下,人还是原来那个人,但张兆总觉得,这个姐夫气度比之以前变好了。
贾赦也里里外外的打量了张家的宅子,按说风水是不错的,但是进屋之后,他总觉得这宅子里带着一丝煞气。偏偏今日张府文魁遍地,阴物不敢张扬,都藏起来屏敛气息,贾赦反而不好找煞气来源。
寒暄过后,张兆带着贾赦去向张及夫人请安。
贾赦以前是个浑人,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可以说一无是处,张家捧在手心的女儿嫁入国公府,没几年人就没了,要说张家对贾赦没有怨恨,那是假的。可真当贾赦进门,带着贾琏规规矩矩跪下请安,见贾琏生得眉目清俊,隐约有当年张氏模样,张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