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速路了,老钻洞子,信号不好,不晓得你得到不。
路上堵车,坐了几个小时还没到,好饿啊,建人叔,你吃午饭了没,要按时吃哦。
建人叔,你回个话嘛,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不回就算了,小气!
……
终于到站了,不晓得我二哥在哪里,我还要去找他。
哦,他给我打电话来了。
天哪!建人叔!我竟然二哥耍朋友了!还跟他女朋友一起来接我!
他女朋友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他们现在送我去学校,我回头再给你聊哈,爱你哟,木马木马。
王建人点开微信,看着里面弹出来的信息轰炸,眸色暗沉,眼底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你那手机里头不晓得有啥子好看的,一会儿又盯到看,一会儿又盯到看,拿给我看一哈嘛。”
王光华伸长脖子好奇。
“你看不得。”王建人若无其事地关了频幕把手机放裤兜里,站起身:“我去煮饭了。”
“建人,你等哈看,我有个事问你。”王光华叫住他,还伸出干瘪瘦黄的手企图拉他,并且语气也是难得的慎重认真。
王建人回头,握过他的手:“啥子事?问嘛。”
王光华看着敞开的堂屋门:“先把门关斗。”
王建人虽然有点好奇他的用意,但还是照做。
门关上,王光华这才没那么紧崩,拉着他的手问:“建人,我问你,你脑壳是不是好了哇?”
王建人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诧异地愣了愣,很快又笑:“你说啥子哦,我脑壳本来就是好的。”
王光华叹气:“哎,你不要瞒我,你虽然一天到黑像个闷灯儿,别个看不出来,我还看不出来呀……这一阵子你脑壳比以前滑了,嘴巴比以前扯了,比以前好了很多……你想起以前是好事,瞒到我做啥子嘛……”
王建人脸上的笑没崩住,渐渐冷却下来,他垂下眼,坐在王光华旁边的凳子上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想不想起都没得差别,说来也没用,你哎声叹气的咋子嘛。”
王光华睁着一双枯黄凸出的眼瞪他:“咋子没得用!至少晓得你自己叫啥子名字噻,可以回去找你屋头的人噻!尼玛,你不在正多年,你妈老汉儿不晓得好着急。”
王建人沉默了半晌,再次扯起嘴皮子笑:“咋子?现在嫌弃我,不想让我当你的儿了呀?”
王光华顿时气急败坏推开他的手,大骂:“尼玛!老子跟你说正事呢,你笑,笑麻痹,老子就是嫌弃你,你要咋子,赶紧给老子滚,不要得老子屋头浪老子的粮食!”
骂完,他脸上又浮起一阵难以自制的羞愧:“哎,是我不对,我有私心,一开始瞒斗你,说我是你老汉儿,是因为我的儿刚死没好久,就捡到你了,还正好你脑壳撞坏了,啥子都记不到,我就想把你喂到,以后给我养老也不错……我哪个晓得我会瘫成这个样子嘛,早晓得我就……”
话到这里,王光华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王建人:“就啥子?就假装没看到我,让我死在外面,还是不帮我挡那一哈,现在瘫痪的就是我?”
“……”
王光华满眼溢着泪光哑口无言。
“不要想把我赶出去,门儿都没得。”王建人拍拍他的手:“名字我是想起来了,我姓楚,叫楚徊遇,不过我家里面的人早就死完了,回去也找不到人。连饭都吃不到一口,还不如得你屋头喊你老汉儿,至少还有房子住,有饭吃对不对?”
“……”愣了愣,王光华再次抓着他的手:“你好久想起来的,咋子想起来的呀?恁多年都没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