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从被窝里拎出来,排排坐着接受三堂会审。
秦峦劈头盖脸就问:“老实交代,昨天的事儿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顾陌城和井溶对视一眼,齐齐摇头,特别理直气壮的说:“绝对没有!”
秦峦的脸一黑,这绝壁是有问题了!
他深吸一口气就开始唠叨,“说过多少次了,人活着不容易,自保为上,没事儿别瞎戳七弄八的,你们答应的倒是挺好,可转头就给我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顾陌城就小声嘀咕,“也不知道是谁刚一下山就因为跟诈骗团伙斗殴而被抓到派出所去,还是师兄亲自去接的……”
“还敢顶嘴!”秦峦抬手就是一个脑崩儿,“这两件事的性质能一样吗?”
崇义心疼的不得了,憋了满肚子的教训的话也都顾不上说了,立刻跳出来抱着闺女嘘寒问暖,“不是我说,老秦,咱教育归教育,不过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孩子都是肉长的,怎么说打就打?”
说着又抱着顾陌城的脑袋一个劲儿的唏嘘,小心翼翼的跟端着个削了皮的大西瓜似的,“哎呀疼不疼啊?给爸爸看看,疼坏了吧,看看,都红了!来,爸爸给你吹吹哈。”
秦峦看着他这个样子就觉得泄气,说好的两个人都唱白脸的呢?这临阵叛变算什么事儿?这还怎么教育下去!
井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干咳一声,憋笑道:“师父,您别生气,也别误会,真不是我们干的。”
肯定不能承认啊!
秦峦一眼斜过来,冷哼一声道:“少糊弄我了,风水协会存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聚会也不是头一年,怎么以往没事儿,偏偏今年你们气势汹汹杀过去,转眼就出事儿了?”
井溶一噎,当即很没义气的出卖队友,“都是谢广平!他大半夜到处溜达,结果不小心撞破什么,差点给人杀了,我们就报了案,然后来的人顺藤摸瓜,也可能是本来就盯了好久了,就是这样了!”
秦峦翻了个白眼,“你再吹。”
“行了,差不多得了,”崇义率先倒戈,“都是好孩子,大过年的,安安生生聚在一起不容易,别喊打喊杀的,孩子没事儿就行了。”
说着,也不管秦峦气的倒仰,径直拉着顾陌城往隔间走,一边走一边说:“走,爸爸给你上点药。”
顾陌城黑线,“就是弹了下脑门,真的不用这么夸张啊!”
崇义不管,硬是拖着她去了隔壁的小客厅,熟门熟路的找了碘酒和棉签出来,要给她消毒。
无奈之下,顾陌城只好乖乖去他对面坐下,结果就发现崇义开瓶盖的手在发抖,明明瓶口那么大,可细细的棉签却怎么都对不准,连续几次都哆哆嗦嗦的戳到外面。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其实崇义并非真的像刚才表现的那样平静,也不真的糊涂到对她跟井溶说的话没有半分怀疑。
这会儿天还没怎么亮,屋里开了灯,橙黄色的灯光笼罩在崇义身上,他微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顾陌城忽然就心软了,强行压下去的愧疚铺天盖地。
“爸爸,对不起。”
崇义的身体一僵,下一刻就将碘酒和棉签都丢回茶几上,然后双手杵在膝盖上,用力盖住了脸。
顾陌城有些不安的掐了掐手指,慢吞吞的蹭过去,伸出胳膊抱住了他,小声道:“对不起爸爸,以后不会了。”
崇义在发抖。
这个拍起戏来不要命,中度脑震荡都敢闹着要重新上场的男人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