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桓默默发了会儿呆,忽然道:“我想照镜子。”
筮情的手顿了一顿:“不用照,梳不坏。”
严桓转过头去看他:“我现在是不是很丑了?”
“不丑。”
“那你把镜子拿来。”
“……”
筮情把镜子锁进了大木匣里。
他拿出那面镜子,严桓看到木匣底下一层铺满了发带,大多是黑灰颜色,独有两条花色鲜艳的,外加一个锦囊。
他感到有些眼熟,摸出那条与众不同的发带,还没瞧出名堂,就被筮情一把抢过扔了回去,另将面镜子塞进他手中。
黑色的纹路从眼角一直蔓延到脖子。但好在足够细,看起来没有太过骇人。严桓没说什么,心思转到了别的地方:“师兄,那个锦囊,给我的?”
他昨天可是看到它从筮情袖子里掉了出去,不过当时太忙,没顾得上。
筮情迟疑了一下:“嗯。”
那的确是他预备给严桓的礼物,可惜后来发生一堆事,远超他的预期,他看他情绪激烈,就不打算给了。
严桓亲自动手,拆开锦囊,里面也是一根发带。
水蓝色,夹杂白色和金色的丝线。
他把玩片刻,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递给筮情,意思是让他帮着绑上。
筮情没敢再问他好不好看如今对他的问题严桓总是夹枪带棍地回答。
待他绑好,严桓脸上也有了一点笑模样:“我以为你不知道我的生日。”
筮情沉默片刻:“没必要过生日。”
这次换严桓不说话了,筮情的确一直要把他培养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软弱不流泪,最好像他本人一样,可惜严桓没做到。
非不为也。
他生来就感情充沛,又有什么办法?
况且晨岛界不重男也不重女,只尊崇力量。他持续地被边缘化,也就慢慢长成了如今的样子。
没法改了。
第40章海底定情
自此之后,筮情对严桓的掌控欲就升了一个等级,以往他都依着严桓的意思,给他独立的空间发呆,现在却是无论做什么,都必要严桓在视线之内。
即使在他烧菜的时候。
严桓打也打不过,躲也躲不得,被他折腾得心烦气躁,忍不住地总要找茬发脾气。他真不明白,怎么对方从来都无法接到他传达的意思。
筮情这次倒是并非真傻,而是装的。他宁可惹他不痛快,也万不能放任他回到死气沉沉的状态里。一个病人若是自己活得就没有气和劲头,那是谁也救不了的。
“我不吃茄子,土豆和萝卜都切小点,你这弄得也太粗了吧,切成丁……”严桓讨人嫌的喋喋不休,自己不动手,却横挑鼻子竖挑眼,进行远程指挥。
筮情不恼,他说什么他就照做,乖巧如提线木偶。
这让严桓更气得牙痒,总有咬他一大口的欲望。
差点被咬的人浑然不觉,拿勺子挖了半块还在锅里的什锦面糊,吹了两下,塞进严桓嘴里:“尝尝咸不咸。”
严桓没拒绝,生气可并不耽误他吃软饭他最近吃得还稍微多了呢,因为隐约地不那么想死了。
吃过午饭,筮情罕见地失踪了一下午。严桓可不知道他去哪了,反正一觉醒来,就不见了对方踪影。
他不肯喊人,只翻出一本书,心不在焉地看起来。然而上面的字,他凑得极近才能看清,只好不耐烦地把书扔回原位。
太阳落山时分,筮情带着一身潮气和寒气回来了。他先匆匆换了身干燥衣服,这才去见了严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