筮情的温度透过单薄的布料刺激着严桓刚刚恢复的感官。后者发觉自己只穿了一层单衣,羞耻心跟着复苏起来,脸上染上一层红晕。他强迫自己别刚醒就琢磨那些有的没的,先思考下怎么应付他姐比较要紧不知道殊浅对他的异灵链做出什么猜测了。
然而思考了没两秒,严桓的心思又不受控制地转回筮情身上。他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最不愿意筮情看到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此时此刻他最想看到的人就是筮情。
筮情手长腿也长,几乎整个人都缠在他身上。严桓先是哭笑不得地想,这种抱法,恐怕都要把他的伤口弄开了……然后他又偷偷得意,大概没有人知道筮情醒着的时候威风八面,睡相却完全见不得人他的床上总是有很多被子,因为睡着了一定要抱着什么。
有关睡觉,筮情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他是特别地赖床。然而每天的事务都是如此繁忙,并不容许他把时间都浪在梦里,筮情只好强迫自己早起,在连天的哈欠中度过一个上午直到严桓开始为他准备浓茶,筮情的哈欠生活才彻底结束了。
严桓想起这些事,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笑容没持续多久,他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只有在筮情睡着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离他不那么遥远,而且……只有他受伤了,才能得到筮情罕见的温柔。
等天亮了,筮情发现他已经清醒了,估计又会恢复他那进退有度的做派了吧。
自己小时候要是表现得坚强一点,别总撒娇哭鼻子就好了,严桓乱七八糟地思索着,那筮情也不会总把他当小孩子来看待。
严殊浅向来觉得老大在照顾人这方面是个菜鸡。她自己就很不会伺候别人了,老大还不如她呢!
就这样,他还好意思不许无关人等探望严桓。
我可怜的弟弟。
当然,这些话严殊浅只敢在心里想想,表面上她依然不敢对老大的决定提出反对意见。只会偷偷动些别的手脚来弥补严桓的损失,比如抢下熬药这个活。
这天她照常熬了一碗药,趁着天刚蒙蒙亮端进了严桓屋子里,心里盘算着都十多天了,这次应该能把药都喂进去了吧。
然后她就看到严桓睁着眼,直直地瞪着天花板。
严殊浅手一哆嗦,差点把药盘子扣翻。
严桓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斜了斜眼珠对他姐眨了下眼。
后者心领神会,放缓脚步,轻轻把盘子搁在了床边柜子上,又蹑手蹑脚离开了。
筮情是在半小时后惊醒的。他猛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看到放在一边的药才镇静下来,心说殊浅怎么没叫我?
然后他如往常一样抬手去试严桓额头的温度,冷不防撞进一双碧绿色的眼睛里。
筮情愣了一下:“醒了?”
“嗯。”严桓活动着半晌不得动弹有些发麻的身体,力地坐起来,半倚着墙,伸手拢了拢被蹭得有些凌乱的衣服。
筮情犹豫一下,解释道:“你一直做噩梦,所以我……”
“我没误会什么,”严桓轻声打断了他,“麻烦再喂我吃次药吧。”
筮情闭了嘴,端起药碗来,他觉得药有点凉了,但严桓没介意,他也就没多事。一时间屋子里只有严桓喝药的轻微声响。
一碗药见底了,筮情掏出手帕给严桓擦了擦嘴角。严桓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