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努力点呗,”沈液往前探了探身子,诱惑一般的,“稍微一努力,一个城市也行啊。”
刨烙哈哈笑起来,“就我参加高考,全中国一所都考不上。”
沈液有点担忧,“那你怎么办,总不能不考了吧”。
刨烙盯着他,“我妈已经在美国交好了赞助,材料也在做了,总有一所能要我。”
沈液神情有些远,低头又开始写。
“凭你能力考美国,没问题的,天高皇帝远,还自由,”什么自由,他没说。
沈液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回答。
刨烙小心翼翼的,揣测着话,怕人不爱听,“钱不是问题,何况我听说,好的学校对待特别优异的学生还给奖学金,一大笔。”
沈液抬起头,笑着安慰着他,“我努力,就怕考不上,实在考不上,研究生也争取考过去。”
刨烙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好些年呢!”
“qq上面,见字如晤。”
12.
刨烙醒了,身侧的年轻人满身淤痕,还在熟睡。
他扯了一条睡袍裹住自己,走到一面落地镜子前,撩开自己肩头的衣袍,一头狼,栩栩如生。
冷水洗了一把脸,双手插兜,踢着地上散落一地的衣物走到客厅。
然后从地毯上捡起手机,一连串未接电话。
他睁大眼睛,再次确认,是专属于那间病房的电话打来的。
手都在抖。
不敢回拨,握着电话想要往地上砸。
惶恐。
仍然在抖。
没打,却摸上门口的车钥匙冲出门去。
没穿鞋。
地库开出一辆车,呼啸着窜出去。
他脖子上青筋绷起。太阳突突的跳。
不活了……
不活了……
他就这么光着脚穿着睡袍站在了重症病房外。
没死还活着。
他捂住脸往上仰了一下头。
半晌道,“腰还能好吗?”
医生说了一堆,有的听的懂,有的听不懂。
他就在门外坐了一下午。医院走廊空荡荡的,也没有穿廊的风。
手下人给他送来了衣服和鞋子。他穿上鞋就往医院的另一边走。
在一个距离此处极远的方向,也有一间病房。
他推开门,呼吸机在起作用。
床上躺着一个枯瘦的人。刨烙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凝视了半天,忽然笑出来一声。他在想,他老了,临死前,也会是这样,这么丑陋枯萎。同样的脸。
哪怕年轻时都曾风姿隽貌,转瞬间都逃不过一堆枯骨。
他合上门,形单影只,从长长的走廊走了出去。
十几岁的刨烙烧伤刚好,就又生龙活虎一般。
一路神抖擞的往家赶,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这么畅快的回家。
要回家拿护照,拿签证,还要多买一个手机。他心里盘算的可多了。沈液没手机,所以才会关键时刻找不到人。
他从汽车后座奔出来,一处独栋别墅门也没合上。他疑惑着推开了,里面声音很大。
“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能在疗养院吗!刨开河,我恨死你了!你怎么不去死!”歇斯底里的声音。
刨烙住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