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巾呢,怎么没有擦干?”封不雀提着扈燕还在滴水的发稍问他。
扈燕单手支着自己,另一只手往后摸了摸,摸出那块干巾来。封不雀接了过去从发尾开始帮他擦,动作要比刚才给他洗澡的时候轻柔多了。
扈燕的头发又长又多,若是放着不理,要两个时辰才能干个七七八八,就是擦也要擦半个时辰的。
封不雀擦干了发尾又去擦他腰间那截,扈燕心里那点小别扭就跟他发上的水一般,都被封不雀一点一点,擦得干干净净。
扈燕开始胡思乱想,这风扬长得虽然不像封不雀,却都一样温柔的人,原来这人间的大侠都是一个模子的,那日后若是找到封不雀了,他也能这样给自己擦头发就好了。
扈燕想着,心里头好似打翻了蜜。
陡然间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便有些尴尬了,扈燕刚想找个话题,就听封不雀在他耳后问他:“你与宋秋来,关系很好吗?”
封不雀语气平平,扈燕也听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便老实回答:“很好,我与他是一起长大的,他是狼王之子,狐妖总是惧他。我小时候总被同族欺负,是他护着我。”
“是吗?”封不雀这么问着,却又不给时间让他回答,“这么说来宋秋来倒是救你无数回了,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去报恩?”
扈燕被他一噎,居然无话可说。封不雀就扔了手里的方巾,跳下床,看着他似笑非笑。
扈燕被他看得微窘,只得硬着头皮开口:“还……还是有些不同的。”
封不雀就问他:“有何不同?”
“封大侠与我并不相识,本来可以不救我。”扈燕觉得这就是不同之处了。
封不雀却不置可否,眯眼看了扈燕好一阵子,方走过去把他挟了下来。
扈燕被他挟得难受,一边推他,一边在他臂弯里软声软语地骂:“你又发哪门子的狼妖疯?”
封不雀已经把他推到窗边,支起窗子,拿起他垂下来的半截头发直接扔了出去。
“烦死了,半天也擦不干,你就站在这里晾干,不干了不许睡觉。”
扈燕站在窗边晾头发,封不雀却在床上辗转反侧。屋里外头有更夫打更,此时已是三更天了。封不雀转头往窗边看过去,只能看到一个清减的人影立在那里,却看不清扈燕的脸。
封不雀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索性转身过去不再向着窗户,他盯着眼前的墙壁,片刻之后伸手紧紧压在自己心脏那处。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无论藏起来多少年了,再跳出来时,总是剪不断,理还乱。
14
破晓时分,封不雀在半梦半醒之间,觉得有人爬上了他的床。那人屏着呼吸,轻手轻脚的,好似做贼一般。
封不雀是习武之人,本该更警觉些,听见声音却也只是翻了个身,状似无意的在旁边腾出一个位置来。
次日转醒,果然是扈燕睡在了旁边。扈燕睡着倒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安安静静的,一头青丝散着,有些铺在床上,有些落在胸膛之上,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封不雀觉得有趣,便支着脑袋细细打量起扈燕来。先是去看他的眼睫,扈燕的眼睫又长又密,闭起来微微蜷着,一颤一颤的。封不雀活了三百多年,也从未见过谁有这么好看的睫毛。还有那张薄唇,也是又红又润,封不雀拿指尖轻轻碰了他唇峰一下,复又迅速移开,扈燕迷迷糊糊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