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歌说到一半,敏锐地察觉到那人周身的气息渐冷,呼吸也变得急促,她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人,他只是个风流浪荡只顾享乐的世家子弟而已,他也不喜欢我的,你放心好了,待我伤好了,便回去与父君说,让他解除我与那人的婚约。届时,届时……”
说到最后,止歌的声音愈来愈弱,毕竟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女孩,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却是难为她了。
她以为那人会理解她,不料说完之后,却只听见一阵远去的脚步声,慌乱而无章。
她顿时慌了,手脚并用地爬上岸,慌慌张张地穿好衣裳,便摸索着前去追他。她目不视物,却又行得匆忙,一个不注意便摔倒在地。
长欤听见声响,顿住了脚步,却又不肯回头。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复又松开,如此几番下来,终是将心中那点愤懑压下去一些。
他闭了闭眼睛,转身去扶起止歌。又走到一旁的杂草堆中拾起一根稍长的树枝,打磨一番后塞进她手里。
止歌趁势握住他的手,问:“你生我的气了吗?”
我敢生你的气吗?
长欤不想看她的脸,怕她又说出什么让人气得掀房顶的话,遂粗鲁地翻过她的手,重重地写着:没有!回去睡觉!
止歌“哦”了一声,就着他的搀扶,且一手杵着树枝,慢慢腾腾地回了山洞之中。
长欤见她好不容易才睡着了,这才出了山洞去透气。
这小丫头怎么对自己的印象就这么差?他有这么不堪吗?虽说自己平时是爱玩了点儿,也有过那么一两段情史……好吧,是三四段,其它的暂时想不起来了,可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他又不是玩弄女子心意的浪荡子,他很尊重女子的好吗?
愈想愈烦闷,他完全没留神到天边逼近的一朵云头。
云头缓缓落在长欤面前,化作一团雾散去。
下来一个玄衣男子,气度出众,丰神俊逸,眉目间与长欤有几分相似,却比长欤多了几分端肃冷然。
长欤的目光顺着来人的黑底纹龙皂靴一路移至他的面庞,凝滞了片刻,倏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后跑去。
那人反应更快,一伸手便轻轻松松地提住了他的后领。
长欤苦叫一声,回过头来丧气地唤道:“大哥。”
玄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为兄尽心力才寻到你,你竟一声招呼都不打便要跑?”
长欤在族中一向横行霸道惯了,却唯独怕他这位大哥,既然碰到了,便是逃不掉了,他苦着脸道:“我还不知道你?来抓我回去的吧?”
玄衣男子放开他,顺便拍了拍他的肩,道:“你若真不喜欢那门亲事,直接跟父君说便是,何必要逃出来?”
长欤小声嘀咕着:“父君那人独断专行,说一不二,能考虑我的感受?”
“当然,这不,父君前几日又替你定下了一门亲事,这次貌似是位魔族的公主。”
这下轮到长欤哑口无言了。
魔族的公主?骊夭?
果真还不如止歌呢!
长欤面色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