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鼻子站起来,忘了右腿膝盖还没好,一着力差点坐回去,被阮程明扶住了。
"能走吗?"
"可以。"
阮程明跟着夏遥在路边叫了一辆车看着走了才回到车里,他的车子就停在主楼对面,想必父亲和母亲都已经看到了。母亲果然没有问他书包到哪里去了。阮程明带着遮光镜,以此来躲避偶尔从后视镜里审视他的母亲。
"你哪天开学。"父亲像是不堪忍受车里的沉默,清了清嗓子问他。
"下周一。"
"没两天了。"
"嗯。"
把父亲和母亲送回家安顿好,阮程明又提醒父亲记得按时吃药,母亲絮絮叨叨的数落父亲那么大年纪了自己的命自己不知道爱惜,非得弄到医院长长记性。父亲被母亲说的没什么脾气,讷讷的不说话。阮程明笑着让母亲少说两句,吃了点东西回家了。
路上有点堵,阮程明打开电台节目才想起今天是周五,怪不得下午三四点光景就有些寸步难行。
好不容易把车停到车位里,阮程明又折回小区外面,买了点热粥和药才回去。
"吃点……"
夏遥刚就着水把药咽下去,看见阮程明回来,又咽了几口水顺了顺。桌子上放着空的餐盒。将要说出口的话尽数消声了,阮程明把东西随手放在桌上进去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夏遥把粥拆了正要吃,看见阮程明看着他,有点不敢动手:"不是给我的吗?"
"吃过就别吃了。"阮程明把药起来,问他,"休息了吗。"
"刚起来一会儿。"夏遥吹了吹眼前蒸腾起来的雾气,"呼噜呼噜"的喝了一口。他声音还未恢复平常的音色,低低的带些沙哑的颗粒感。
阮程明去洗澡了,他脸色并不好看,昨天夜里几乎没睡,今天又全在路上,他连脸都没有刮过。好不容易舒爽了,困意倒不算浓,阮程明捡了几块冰,添了一杯酒。
夏遥的粥下去了一半还不到,阮程明从他手里把餐盒抽出来:"别吃了。"
"还剩很多。"
"放着我吃。"
"可是我已经,"夏遥没有说下去,因为阮程明已经端起来喝了一口,"感冒传染了怎么办。"
"传染就传染吧。"
阮程明突然靠过来,夏遥还没能细究鼻端的米香到底是谁的,阮程明已经离开他了,夏遥摸了摸嘴唇,还没回神。
阮程明端起酒杯朝他递了递:"消毒。"
夏遥摇头往后躲开,阮程明按捺住突如其来的冲动,把酒喝尽了。
阮程明今年的重心在科研,课程排的就不是很多,眼下刚开学,项目初启,尚算清闲。倒是夏遥被白若辰和学长拖去学会做劳力张罗校招的事,忙的不像样。
今年毕业季,建筑专业的学长和其它专业的同学就都毕业了。上学期已经有了几次小规模校招,都没这回来的这么大动干戈。
阮程明泡在图书馆里看了半天文献,出来的时候路过体育馆,不少人搬进搬出,他注意力并不集中,肩膀带到了路人,下意识扶了一下。
"没关系。"
声音听起来却有点耳熟,阮程明看了一眼,是蒋叶晗。
穿着套装的蒋叶晗让他一下没能认出,气质相较之前在暖银碰到的时候又变了许多,阮程明不由的又确认一遍自己没有认错人。蒋叶晗跟旁边拿着东西的人稍微交代了几句便把人打发走了,这才又看回阮程明:"世界还真是不大。"
"是啊,挺巧的。"阮程明说,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像是夏遥的人。
蒋叶晗约他一起吃晚饭,阮程明一时没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失了拒绝的先机。
饭间聊起她怎么会在这,才知道蒋叶晗竟然是他参与项目的主持人,调来这边主要原因也是这个。眼下连阮程明都不得不承认世界真的是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