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奇是信不过了,因此特别把两个任务里的捡板栗交给他,走前还再三嘱咐。
“板栗你吃过吧?”
何畏点头。
裘奇一本正经,“捡那种褐色光滑,没开口的。知道不?”
阳光在柴原身上浮动游走,林间的阳光被树叶揉碎,看起来很宁静温柔。他一手挽着竹篮一边拿火钳夹板栗,不期然在小道上遇见拎着垃圾袋的何畏。
何畏凑上来,探头看柴原的竹篮,“这是刺猬吗?”
柴原扫了眼他空荡荡的垃圾袋,“这是板栗。”
何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柴原定定盯了他几秒。
何畏稍作思索,“你没吃过板栗吗?”
柴原:“……”
两人在林子里穿行,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何畏问柴原住哪间,柴原指着山坡顶上的木屋,何畏哇了一声,又问怎么过去,柴原转身指着一条崎岖的小道,何畏又哇一声。
“你一个人住怕不怕?”
柴原停下脚步偏头看他,“你们住得很好吗?”
何畏指着山腰上的白色平房,“我和裘奇住那里。”
“有热水器?”
“有。”
“有煤气灶?”
何畏点头。
“有……厕所吗?”
何畏怔怔和柴原对视,“你那屋……”
“只有床和大灶。”
何畏瞠目结舌,柴原回视他以平静柔和的目光,“有蚊帐,其实还过得去。”
何畏忽然热血上涌,开口想请柴原住到自己屋来,不料冷不丁从背后伸出只手,抓住他的帽子一拽,何畏趔趄几步,脚下踩中石头一滑,带着小半垃圾袋的板栗一齐滚下缓坡,连翻了七八个滚才落地。
身上粘着乱七八糟的枯枝败叶,何畏惊魂未定地爬起来,被树上的大松果“咚”地敲中脑袋。
姜火站在山坡上语带歉意的大声询问有没有受伤,山坡上传来的脚步声,柴原从缓坡下来,蹲下来看着何畏。
“伤着没有?”
何畏活动了一下子,摇摇头。
柴原伸手拉起何畏,顺手摘了他刘海和肩头的树叶,转身往坡上走。何畏慢吞吞跟在后面,不一会儿面前递来一根树枝。
他的视线顺着树枝往上爬,落在柴原骨节分明的手上。他抿唇紧紧抓住树枝,借着力气稳稳当当上了缓坡。
姜火边摸着脑袋边道歉,何畏看着他棒球帽里满满的板栗,弯腰看山坡下歪七扭八破裂的垃圾袋,伸手就要夺姜火的。姜火认怂,只得分了他五个。
何畏把五颗板栗揣进裤兜,摊手再要,板栗所剩无几的姜火说什么也不给了,“最后一名的队伍要接受惩罚,我不能坑队友啊!”
何畏尴尬地站在原地,为难地看着不远处的白屋顶平房。柴原见他明明占了理,却连个架也不会吵,从自己篮子里抓了六只没剥壳的板栗,塞进何畏的卫衣前兜里。
何畏摆摆手说不用,柴原心平气和,“算人均,我输不了。”
何畏默然半晌,攥着拳头,斟酌老半天似的抬头看柴原,浅色眸子里带着湿漉漉的光。
“今天晚上到我那里休息吧!有热水和厕所。”
“你那里有几张床?”
何畏想了想,“两张。”
柴原似笑非笑盯着他,何畏幡然醒悟,长长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