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一圈圈的纱布绷带给缠起来,叮嘱道:“不能碰水,每三天换一次药。”
他模样生得好,换药的时候不太敢看周鹤青,便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给他上药的护士小姐身上,直把对方看得两颊绯红眉梢带俏。此番结束,更是冲小姑娘甜甜一笑:“谢谢小姐姐。”
周鹤青就出去了。
他坐在背对急诊室的长椅上,听着姜山在里面训斥,听着那几个少年人的满不在乎和玩闹调笑。他把刚才的那一点点不可名状的气苦转换成对这群年轻人的愤懑。他们冲动、幼稚,对干违反规定的事乐此不彼,不断地拿金钱挥霍,把伤人当有趣。
但令他更为失望愤慨的是徐闪亮,这个他曾经陪伴他度过整个青葱岁月的男孩子,居然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等到他们全部处理完伤口,又到医院底下随便买了点果篮看了看负伤的那位大兄弟。大兄弟头发全剃了,后脑勺缝了将近五厘米的口子,正头晕脑眩地躺在病床上。一见徐闪亮等人,立马发出仇恨的目光,得好几个小护士按着才不能动弹。
闪亮看着那纱布上渗出的红血点,觉得自己脑袋瓜子都有些隐隐作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才道:“那什么,大哥,你好好休息哈,今个算我们对不住你们。医药伙食我都给你出了,再会、再会。”说完就拽着一群人出了医院。
清晨的街道上并没多少人。
晨光从街边梧桐树的间隙洒下来,微风一过,便搅碎了一池金光。
周鹤青走在最前面,同姜山并着,时不时偏过头去同他说两句话。
闪亮远远坠在后头,盯着周鹤青的后脑勺酸溜溜地想他从晚上过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和我讲过,一脸苦大仇深,弄得我都不敢看他,还偏偏和姜师兄聊得那么开心,这不是故意惹我吃醋吗?
他几次有意上前和周鹤青搭讪,讲几句亲昵的话,缓和一下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却又碍姜山在旁不太敢。只能远远跟在后头,双手插兜,连帽衫兜起帽兜,竖起耳朵,把石子踢得“邦邦”响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太远啦,根本听不见他们两在说什么。
闪亮还想往前凑一点,赵东从后面跟上来,把他肩膀一撞,压低声音道:“谢了啊兄弟。”
谢的是保释金、谢的是医药、谢的是赔偿、谢的更是强出头帮他当了替罪羊。
“你知道的,我家里那情况,要是让我爸知道了,我肯定没好果子吃。”赵东搂着他肩膀亲亲热热道,他心里放下块大石头,说话尾音都在上扬。
走在前头的周鹤青偏头看了他们一眼。
闪亮向来受不了别人跟他说谢,把头一低脸微微一红,道:“没什么,大家都是兄弟嘛。”他想了想又叮嘱道:“倒是你啊,以后还是理智一点,别人家骂你两句你撸起袖子就要干,这次是我,那下次……”
赵东截断他的话头:“那下次也要仰仗徐二少咯。”
他拍拍闪亮的肩膀,“不说这个了,为了答谢,我请你吃早饭啊。你想吃什么?牛肉粉加油条好不好?”
闪亮转念一想,也是,朋友开心他就开心咯,反正他们家也没人管他。只要不杀人不自杀,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顿时几个少年又嘻嘻哈哈闹成一团,好像真的就往事如烟,一笑泯恩仇了。
又那么闹了会走了会,眼看快要进学校了,闪亮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喊了周鹤青:“小周老师,姜师兄,一起吃早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