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总不止刚进门又出了去,何况整个黔州除了南明书院,就是州府官学,即便他想换个书院也没地换去。这么一想,周中倒升起雄心壮志,做一番事把官学给好好改造一番。头一件事就是人气,官学的人气不旺,即来读书的学子少了,以往来官学读书的秀才多半去了南明书院。谁让南明书院自开院以来年年都有学生考中进士,自然比多年无进士的官学强上许多。这一点官学是比不上,那总有别的地方该比的上吧,他偏不信堂堂官学竟一无是处。
周中锁了眉头思索,邵氏的声儿低了下去,以为他在想着法子。可周中一坐就是小一刻钟,邵氏等得眼都酸了,他还未个动静,拿手推了推他,“他爹,你想出法子没?我们可不能白白送人家银子,充了那冤大头。”
周中让她一推,回过神来,嗯嗯几声。
“他爹,嗯啥呢?你到底打算怎么办?”邵氏催促道。
院子没灶房,邵氏他们又是头天来,不知地方,也无处打热水去,家里连口水都没得喝。周中抿了抿唇,道:“我在外头买了一处宅子,里面也有些家具,把东西带过去,今晚就住在那头。”
“真的?”邵氏惊喜道。她只道州府地方大人多,一时半会那有空屋子给你凭,不想周中父子俩出去一趟连宅子都买好了。
周中点头正要说话,周举坐在一旁傻乎乎地道:“娘,这是做梦呢。那么大的房子……”
周中不意他回来半晌竟还以为在梦中,啼笑皆非,指着信哥儿,道:“把你爹弄醒,好好的大白日,竟以为做梦。”说完,周中立即命大家拾东西,趁着太阳还挂在西边,赶紧搬了家去。
邵氏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周举背上,“别坐着傻乐,起来提东西。”说着把手里挽起的包袱递到他怀里。
才打开的包袱立时又了起来,邵氏利落,指挥众人,一会功夫就拾妥当。周中在前面领路,出了官学往东行一刻钟不到,就来到新买的宅子。
周中打开门,看着青砖铺成的地面,一家子俱惊呆住,除了周举曾见识过赵家的花厅,其他人那里见过这样的宅子,俱不敢相信这是自个儿的宅子,抬起的脚都不知该何处落地。
周中轻咳一声,“赶紧进来,先把床铺好,今晚好有地方睡觉。”
当晚除了周中,其他人皆有在梦中的感觉。好在第二日,大家都醒过神来,互相掐了掐胳膊,乐呵呵地忙着布置屋子,安排家具。
而周中则去了官学报道,见过同窗,听了一回教授的课。趁中午,周中作东请齐顺和白三望,一是谢他们提醒之意,二是跟他们俩商讨振兴官学之事宜。
周中初来乍到,原不该如此匆忙,只是瞧着上晌那如木头般读着四书五经的教授,以及下面懒洋洋地要死不活的气氛,周中连读书的心情都无。他估计他没法在这种环境中再多待一天,于是他趁着道谢把齐顺和白三望叫了出来,想着两人连未曾谋面的人也愿意出手相助,定是急公好义之人,也会愿意官学恢复旧时荣耀。
待周中把话说出来,齐顺先拍案赞道:“周秀才实诚君子,菩萨心肠。”,
白三望则道:“这事怕不容易,那里去找秀才来官学读书?“
周中笑道:“作甚要秀才?我们黔州文风不盛,却仍有好些人家愿意供家中子弟读书……”
齐顺挥手打断周中的话,“不妥,不妥。此是官学,若是白身也能进来读书那还叫官学?“